第12章 掃場

 夜晚時分，時針指向了十一點半，陸永恆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踏入其中。他張開口，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迴盪：“老大，客人們和兄弟們都已經離開了，您看我們是否也該動身離開了？”
陸永強從舒適的老闆椅上站起身來，眼中閃爍著一絲神秘的光芒。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回答道：“行，我們也離開！今天就讓哥哥帶你們幾個去看看熱鬧。”話音未落，陸永強便率先邁出腳步，直接離開辦公室，朝著樓下走去。寬敞的酒吧大廳此刻顯得格外冷清，只有大東、毒蠍和耗子三人靜靜地站在那裡。“老大！”“強哥！”“哥！”大東他們三人見到陸永強，紛紛開口打招呼。陸永強微笑著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然後將目光投向了耗子，輕聲說道：“耗子，這兩天你先回家去住，免得讓三叔和三嬸擔心。”聽到這個安排，陸昊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沒等他把開口，陸永強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行啦！我知道你想和兄弟們待在一起，但是你和大家的情況有所不同。你並非孤身一人，還有三叔和三嬸在牽掛著你。所以，別讓他們太過擔憂。”聽陸永強這麼說，陸昊只能沮喪著臉點點頭。他從來就不是什麼乖乖仔，不然也不會加入洪興，今天晚上明顯有大事發生，他當然不願意錯過，只是陸永強開口了，他也只能乖乖聽著。看著陸昊老實的上了出租車，陸永強對大東說道：“走！我們去恐龍的地盤轉轉。”話音未落，陸永強已經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的位子。見陸永強上車，其他幾人也陸續上車，然後大東開車往恐龍的地盤駛去。幾人到恐龍地盤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之後了，街道上到處都是成群結隊的東星仔，這些人一個個手拿棍棒砍刀這些東西。大東把車停在路邊，陸永強幾人也不下車，就在車裡看著。陸永恒指著遠處一家燈火通明的酒吧說道：“強哥，那就是恐龍的老巢hy酒吧，門口聚集的人，應該是恐龍留在屯門的全部手下。”陸永強抬眼望去，見酒吧門口聚集了兩三百人，領頭的是一個身高一米七幾，渾身肌肉疙瘩，滿臉橫肉的青年。陸永強驚訝的說道：“這生番不是恐龍的心腹嗎？他怎麼沒跟恐龍一起離開？”陸永恆回答道：“hy酒吧每天的營業額一二十萬，恐龍應該是捨不得吧？所以把生番這傢伙留下來了。”就在陸永強幾人談話的時候，東星的人已經陸續聚集在酒吧附近，人數比起生番一夥人還多，差不多有四五百號人。領頭的人是一個身形偏瘦的長毛，現在正帶著人跟生番對峙著。洪興在屯門堂口的人，陸永強都認不全，東星的人他更是不認識幾個，陸永強指了指長毛說道：“恆仔，那長毛是誰？看起來很囂張嗎？”陸永恆說道：“那是烏鴉的心腹陳杰，外號果欄傑，別看他長的不怎麼樣，但是身手很好，會一手非常漂亮的螳螂拳，一把西瓜刀使的也虎虎生風，等閒七八個人都不是他對手。”陸永強問道：“那他跟生番比，哪個更厲害？”陸永恆想了想說道：“生番，通背拳高手，一把唐刀也很是厲害，曾經在九龍城寨的黑擂上連勝十九場，最後遇到恐龍，被終結了連勝，那果欄陳雖然厲害，但是應該不是生番的對手。”在陸永恆說話的時候，酒吧門口的生番已經和果欄陳交起了手，兩人都沒動用傢伙式，就這麼空手打鬥起來。只見生番招式大開大合，每一拳都呼呼帶風，而果欄陳則身似幻影，出手如電。雙方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突然，生番抓住了果欄陳的一個破綻，猛地一腳踢向他的肚子。果欄陳側身躲開，但還是被生番的一拳砸中鼻子，鮮血頓時流了出來。果欄陳抹了一下鼻血，有些惱羞成怒，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向著生番刺去。生番毫不畏懼，用手臂擋住匕首，然後順勢一扭，將果欄陳摔倒在地，然後用膝蓋壓著倒地的果欄陳，正準備下重手。周圍的東星小弟們看到果欄陳吃虧，紛紛湧上前來。但洪興的兄弟們也不甘示弱，立刻衝上去攔住了他們。場面瞬間變得混亂起來。就在這時，生番搶過果欄陳手裡的匕首，用匕首對著果欄陳脖子，大聲的叫嚷道：“住手！住手！你們tm的給我住手，不然老子就一刀結果了他。”東星的小弟們聽到生番的威脅，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見東星的人停手，洪興的人也慢慢後退。很快混亂的局勢就被控制住了。生番見狀，心中略鬆了一口氣。東星的人差不多比洪興的人多了一倍，如果真的混戰起來，吃虧的肯定是洪興的人，生番雖然厲害，但是他還達不到以一敵百的程度。“m的，你們這群雜種，敢到我們洪興的地盤鬧事，不想活了嗎？”生番惡狠狠地罵道。生番話音落下，那果欄陳就開口說道：“生番，你老大恐龍都帶人跑了，你個當小弟的拼什麼命，你現在抓了我有什麼用，一會兒我老大烏鴉哥來了，結局還是一樣，這屯門的場子，我們東星今天掃定了。”這個時期的港城，社團之間的衝突屢見不鮮。通常情況下，如果只是普通的摩擦，雙方會選擇以“曬馬”的方式來解決爭端。所謂“曬馬”，就是各自召集手下成員，展示自已一方的人數優勢。如果某一方在人數上佔據絕對優勢，那麼另一方往往會選擇退讓，避免引發激烈的爭鬥。此時，弱勢方可能會邀請江湖上有威望的前輩或大佬充當調解人，雙方坐下來進行談判。在談判過程中，強勢方會提出要求，比如賠償損失或者劃分勢力範圍等；而弱勢方則不得不接受這些條件，以求息事寧人。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衝突都可以通過“曬馬”來解決。有時候，矛盾已經激化到無法調和的地步，雙方只好採取更為極端的手段——“開片”。這意味著雙方將糾集大批人員，展開一場生死較量。在這場混戰中，勝負取決於各方的實力、策略以及運氣。一旦戰火燃起，就很難輕易熄滅。因為既然已經動了手，雙方都想分出個高下，要麼一方被徹底擊敗，一蹶不振；要麼事情鬧得太大，引起警方的關注。這時，警方會介入並對雙方發出警告，迫使他們坐下來談判。在警方的壓力下，雙方不得不妥協，尋求和平解決問題的途徑。正常情況下，類似東星今日這般越界行事，他們通常只會傷人而不會痛下殺手，畢竟若是今日你越界佔到便宜便痛下死手，砍死砍傷數十甚至上百人，且先不論那些死亡人員所需支付的鉅額安家費，光是受傷者的醫療費用，那都將是一筆極其龐大的開銷。大家出來混只是為了求敗而已，如果這樣亂來一通，最後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而在港城這個特定的時期，搶奪地盤有著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一旦成功奪取某塊地盤後，必須堅守三天時間。只有在這三天內沒有被他人再次奪回，那麼這塊地盤才能暫時歸你所有。此外，在爭奪地盤時，儘可能避免破壞商鋪店面內的物品，除非該店鋪屬於社團自身經營。畢竟，當你成功佔領地盤後，如果希望收取保護費時，就必須確保店鋪老闆能夠盈利，這樣你才能有所收穫。否則，你又能向誰收取費用呢？這種不成文的規定既體現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也反映出各方勢力對於長期利益的考慮和權衡。果欄陳話音落下，生番就惡狠狠的說道：“少tm的給老子廢話，就憑你們東星這些歪瓜裂棗，就想搶我們洪興的地盤，我看你們是做夢吧！”生番話音未落，就聽見遠處有人大聲喊道：“好！說的好！你們tm的真是一群廢物，比人家多一倍的人，居然還能翻車……”大家看向說話那人，只見遠處有一人嘴裡叼著香菸，手裡拖著一根一米多的鋼管，身後跟著上百人，正不緊不慢從遠處走來。看著來人，生番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東星不少人卻狂熱的看著來人，有人大聲的喊道：“烏鴉哥！”對，來人正是烏鴉，原本烏鴉知道恐龍離開屯門後，他沒打算親自出馬，今晚本來坐鎮後方掌控全局，沒想到果欄陳帶著五百小弟竟然會翻車，他這才不得不親自過來處理。看到烏鴉現身，陸永強摸了摸後腰彆著的手槍，輕聲說道：“恆仔，你說我要是現在衝出去直接用槍崩了烏鴉，算不算完成了社團交給我的任務？”陸永強話音剛落，陸永恆愣了一下，嚴肅地說道：“強哥，你可別這麼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開槍打死烏鴉，警方肯定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一個故意殺人罪肯定跑不掉，就算之後進了赤柱，東星也會找你麻煩。”陸永恆話音剛落，陸永強就噗嗤一聲笑了，他笑著說道：“開個玩笑啦，你這麼嚴肅幹嘛，你都明白的道理，我這個當大哥的能不清楚嗎，你可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以後怎麼泡馬子。”就在陸永強調侃陸永恆的時候，烏鴉已經走到生番面前。烏鴉上下打量了一下生番，開口說道：“生番是吧，老子給你一個機會，放了果欄陳，老子讓你帶人離開，不然你怕只能被人抬著離開。”烏鴉語氣平淡，但是生番卻緊張的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他把手裡匕首緊緊貼在果欄陳的脖子上，開口說道：“烏鴉，你就不怕我殺了果欄陳？”烏鴉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殺了他就能嚇唬得了我？大不了就是你殺了他，之後我殺了你給他報仇，這樣一命抵一命好了。”說著，烏鴉慢慢地靠近生番，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生番的手開始顫抖，他感受到了烏鴉帶來的巨大壓迫力。就在烏鴉快要走到生番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生番手裡緊握的匕首突然滑落在地，他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恐懼和敬畏，大聲喊道：“烏鴉哥，今天我生番認栽，我這就帶人離開。”說完，生番用力將擋在面前的果欄陳推開，準備帶領洪興的人離開。然而，烏鴉卻沒有讓他們輕易離開。他伸出粗壯的手臂，攔住了生番等人的去路。生番瞪大眼睛，滿臉驚疑不定地望著烏鴉，聲音略微發顫地問道：“怎麼？難道大名鼎鼎的烏鴉哥打算出爾反爾嗎？”烏鴉冷笑一聲，語氣冰冷地回應道：“放心，我既然答應過放你們走，自然不會食言。不過……我聽聞恐龍手下有一員猛將名叫生番，據說身手相當不凡。正好，我手底下這個小弟身手還算能看，要不你們切磋兩招？”烏鴉說著，指了指他身後的一個壯漢。生番看了看烏鴉指著的壯漢，見壯漢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練家子，生番雖然對自已身手有些自信，但是對面那人一看也不是好對付的樣子，就想開口拒絕。只是這時果欄陳說道：“生番，不就是切磋兩招而已，你不會是怕了吧？”出來混，要的就是面子，剛剛被烏鴉嚇的匕首都掉了，這已經讓生番覺得丟人，現在果欄陳這麼一擠兌，如果不答應切磋，今天怕是要把臉給丟盡了。“好，我答應跟你的小弟切磋！”生番瞪了果欄陳一眼，然後轉向烏鴉說道。烏鴉得意地笑了笑，揮手示意那個壯漢上前。壯漢走上前，與生番相對而立。切磋開始，兩人瞬間展開攻勢。生番使出通背拳，拳拳生風；壯漢則以剛猛有力的泰拳回應，一時間倒是鬥了一個難分勝負。激戰中，生番找到對方破綻，一腳踢中壯漢腹部。壯漢吃痛後退幾步，生番趁機猛攻，最終一腳將壯漢踹倒在地。烏鴉臉色微變，隨即鼓掌說道：“好功夫！這次算你贏了，帶著你的人走吧。”生番哼了一聲，帶著手下悻悻離去。那壯漢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烏鴉身邊，低聲說道：“大佬，對不起！我……”“廢物！”“啪！”壯漢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烏鴉就一巴掌甩在壯漢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