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頁)
“別緊張，你中午確實告訴我們很多事情，答案那些事情的可信程度，估計要畫上一個問號了”
“什麼意思？你們不是已經確定罪魁禍首了嗎？你們現在又過來懷疑我？”
“我們說她是罪魁禍首你就相信了？騙別人可別把自己也騙進去了啊？”
“你！”
“別激動啊，鍾落，你中午可是一直在指證林婉婷呢，不過你給出的證據真的算不上是證據，所以我們比較好奇，就去私底下查了查”
我笑著把手機遞了過去，上面放著的是鍾落七天前進入學生會辦公室後，辦公室裡面的監控，很可惜的就是，聲音在他進來的一瞬間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如果有聲音的話，應該就可以確認鍾落到底說了什麼，不過既然他真的在林婉婷指出的時間來到了辦公室，那麼說的話應該也不會有多大的偏差吧？
鍾落接過手機，表情開始變得十分的複雜，想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嘴，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不過馬上就露出了一副勢在必得的表情
“這是我們去監控室調查的錄像，一週之前你去了一趟學生會的辦公室，請問你去幹了什麼”
“我去辦點自己的私事，難道還需要跟你們彙報嗎？”
“當然不用，不過令人感到疑惑的一點是，林婉婷說你去辦公室是去調察關於白曉煙的事情，對此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全都是誹謗，估計是看我指證了他，所以他想要報復吧”
這種類似小孩子報復一般的語氣到底是要鬧哪樣啊？我是在認認真真的調查，他們是在跟我開玩喜嗎？
不過他說的也沒有什麼問題，僅僅只有一個他去了學生會辦公室的錄像說明不了什麼
畢竟錄像並沒有任何聲音，所能提供的信息也十分的有限
似乎真的沒有辦法了呢……開玩笑的，你以為我什麼準備都不做就擅自下了結論嗎？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我接過了手機，再一次操作了起來，隨後又是一個嶄新的界面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那是一個個人信息的主頁，而這就是那個造謠者的主頁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一直在想辦法揭露這個人的真面目，可是越到後面我越發現，自己是不是已經走偏了
原本我們應該繼續順著這條路走下去，而當我們付出了行動以後，卻慢慢得偏向了‘去找尋新的嫌疑人’
這是一個新號，且沒有經過管理員之手，所以他沒有任何個人信息，如果光從這個賬號調查下去的話，那無疑是要付出相當多的時間和精力的
可能也是因為這點，這個賬號裡面原有的一些信息自然而然的也就被我們忽視了”
我關掉了論壇的界面，畢竟這並不是我接下來要舉的例子，我只是告訴一下他我拿到了這個賬號而已
過了一會，我調出了一段很長的聊天內容，雖然發佈者依舊是匿名的狀態，但賬號的主人很早之前就已經自曝了，所以也不算是什麼秘密了
“你知道嗎？一個人說話的習慣和方式很多時候是很難改變的，哪怕他們隱匿了自己的身份，也很難去掩蓋說話的方式
我看了很多你發的帖子，並且記錄下了一些你說話的方式，然後對著這個匿名發帖人發佈的東西進行了逐一對比，然後，總結出了很多類似的信息”
我從口袋裡面抽出了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東西，我又把紙遞了過去，鍾落有些猶豫，但還是顫抖著手接了過去
“我曾經也想過是不是有人刻意模仿你的說話方式就是為了陷害你，或者你們的說話方式很像
但至少在我翻得四五百條帖子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和你的說話方式有這麼多相似的地方，這個想法也就被我丟棄了”
“你翻了四五百條帖子？！”
鍾落一下子發出了尖銳的聲音，一下子就引起了周圍的不少視線，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之後連忙捂住了嘴
而我則是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
“是啊，就是這麼多，縱使我一目十行，閱讀速度很快，也花了快七八個小時呢，好了，不提我的事情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不是我做的”
鍾落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可是依舊嘴硬不願意承認
“真是不見黃河不落淚啊，好吧，恕我冒昧，我確實是沒有什麼其他的證據可以證明了，但是我又不想放棄，所以我接下來會去找江寂先問問你到底去辦公室裡面說了什麼
然後去嘗試聯繫你的父母，最後讓童姥也幫幫忙，這麼多人相助，也能儘快還你一個‘清白’不是嗎？”
“不不不！請不要這麼做！不要告訴我得父母，我都告訴你！確實是我乾的！”
不知道是我剛剛那段話語裡面有什麼他很不願意聽到的名字，鍾落彷彿看見了什麼洪水猛獸一樣，竟然直接就認罪了啊
還說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
“居然是真的你，你知道這件事情對曉煙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
夏音果然仗義，聽到鍾落承認之後他一個箭步充了上去抓住了對方的衣領
“管我什麼事？我看她不爽所以就要詆譭她”
“你這個混蛋！”
夏音這一次可能真的是被惹惱了，舉起巴掌就要打下去，好在小玉在旁邊拼死拉住了她，這才避免了一場打架鬥毆事件
不過夏音還是猛的一推，鍾落直接就坐在了地上，但是嘴上依舊不依不饒
“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情就是我乾的，而且想讓我道歉？我呸！做夢吧你，不僅僅是她，也包括你們，我會記住你們的，你們也別想逃”
“你這傢伙！”
縱使是小玉這般好好先生的性格也忍不住了，上去就要跟鍾落碰一碰
“小玉，後退”
我冷眼看了他們一眼，隨後命令道
“可是他……”
“我說了後退！”
小玉雖然還是一副不滿的表情，但也察覺到了周圍漸漸圍過來的人群，也就嘁了一聲之後，便不在講話
我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隨後瞥了鍾落一眼
“鍾落，你好好享受最後的快樂的時光吧”
隨後就帶著小玉和夏音離開了
……
“喂，阿城，你就這麼放過他了？他明明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
來到了甜點店，夏音一邊惡狠狠的啃著甜甜圈，一邊不滿的跟我發洩道，還在疑惑我剛才為什麼是那個態度
“是啊，雖然說被那麼多人盯著看確實怪怪的，但是不可能讓他就這麼跑了吧？萬一他以後賴賬怎麼辦？”
“這點你們不用擔心，我既然說出了‘讓他珍惜最後美好的時光’這種話，就說明我早就已經留了一手”
我默默的伸向了自己的衣領，從上面取下了一個很微小的玩意放在手機上面，然後在手機上面操作了一會，鍾落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我把手機對準他們，上面播放的正是我們剛剛對話時的場景
“所以你知道了嗎？我擔心的從來都不是他們賴賬了怎麼辦，而是另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啊”
“他的態度似乎變得有些太快了，前一秒鐘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下一秒直接認慫，這很不對勁，而且表情什麼的未免太浮誇了，給人一種演出來的感覺”
“不會吧？是不是你太敏感了？我感覺他的行為挺正常的啊？你該不會是用腦過度，變得神經兮兮得了吧？”
“但我總感覺……算了，我回去以後再想想吧”
我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緩解疲憊感，但是效果甚微
“你們繼續吃吧，我沒什麼胃口，我再去看看有什麼遺漏的線索”
小玉只是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五分鐘後，我盯著監控室中的某一個板塊有些發愁
“聲音消失的恰到好處，幾乎是鍾落進去的一瞬間就消失了，彷彿有什麼人在刻意的操控一樣”
畫面中大多時候是鍾落和林婉婷之間的對話，江寂偶爾也會若無其事的說些什麼
“能這麼精準的掐掉聲音，應該是有人再後面專門處理這件事情，目的就是為了不讓我們瞭解到其中的內容
可如果不想讓我們知道他來了辦公室，不應該直接掐掉整個監控嗎？只掐掉聲音是為什麼呢？”
其實看到這裡，林婉婷的嫌疑基本也已經被排除乾淨了，畢竟她在辦公室裡待了幾個小時，都是一種魂不守舍的狀態，在與鍾落的對話之中也表現出了吃驚的表情
除非她能預知未來，或者演技十分高超，否則也沒有理由能這麼精準的掐掉監控
但如果是鍾落做的，他又為什麼會在做完如此精密的事情之後，留下這麼一個明顯破綻呢？
而且剛剛鍾落的那種態度基本上只有兩種可能，其一，這傢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中二病和神經病，說那些是他的性格驅使
但是這一點基本可以排除了，當我在詢問過他的朋友之後，發現他並不是那樣的人
那麼第二點，他在嘗試用浮誇的演技去幫某個人開脫嫌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的種種異常就能解釋的通了
那開脫的對象又是誰呢……調查再一次進入僵局了啊
林婉婷，辦公室監控聲音被掐，網絡輿論，過去……
等等，過去的事情？
我猛的從椅子上面彈了起來，差點摔在了地上
對啊，我怎麼把最開始的出發點給忘了
對方既然知道過去發生過的事情，她要麼就是曉煙以前的同學，要麼就是跟她以前的同學有過聯繫
而且必須是有很深的過節，如果只是單純的跟風或者看的不順眼，也不至於曉煙轉學了還不放過她
第一點應該是可以排除了，第二點……難道我們還要去調查別人的人際關係嗎？不行，這樣的話工作量就太大了
“叮咚”
手機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我拿起手機，上面是一個未曾見過的號碼
“城哥，我錯了，當時人太多了所以我不太敢說，其實這些都是別人指使我的，那個人就是……還請放過我”
這種宛如自曝一般的行為，很難讓人不懷疑是某個惡趣味滿滿，且只會坐在屏幕前打字的傻［嗶——］在這裡給我強行降低推理的難度
但仔細想想，如果鍾落也只是一個傀儡的話，那似乎也能解釋為什麼他的計劃很嚴密，卻在實際實行的時候漏洞百出了
我很感謝他給我提供的一種新穎的思考方向，但我也並不會因此而放過他的
正如他所說“幕後主使”是那個人，但實際操作的人還是他吧？反正都有聯繫，一棍子全部打死也省心
不過他的話也不能盡信，畢竟他三番兩次的指證別人，可信度已經不是很高了，誰知道這一次是不是又在誤導推理的走向
更何況你就這麼明晃晃的拿著手機走過去問那個人“這件事情是你乾的嗎？”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承認吧？所以還是得找到對應的證據和動機啊，不然一切的懷疑終究只是“懷疑”無法上升到“事實”的層面
“你好像很苦惱，還在調察那件事情嗎？”
熟悉的聲音自背後傳來，我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人究竟是誰，畢竟這聲音真的是在熟悉不過了
“沒看到嗎？刷著監控呢，推理和猜測都到了最後的階段，就差臨門一腳了”
“也是，畢竟光憑學生的力量去調查這些事情還是太過勉強了”
“我希望你過來是帶給我好消息的，而不是挖苦我的，童春野”
“放心，自然是好消息，而且是能定乾坤的最好證據”
童姥笑嘻嘻的湊到了我的面前，播放了一段視頻
“……你居然連這東西都弄得到”
感慨的同時，我再一次對童姥在情報收集這方面的能力感到了震驚
如果硬要比喻，這個情報就好像是一箇中心樞紐，把原本七零八落的碎片化的信息全部連接了起來，形成了一個真正的“真相”
“說吧，我需要做些什麼才能拿到這個情報”
我頗為苦惱的撓了撓頭，無事獻殷勤，我可不相信童姥會這麼好心直接把這個情報給我的，如果不壓榨一下勞動力什麼的才不正常呢
“不用了，直接給你吧”
“我就知道……啊？直接給我？”
靠！
今天怎麼回事？
一個兩個都不按劇本來走是吧？
還是那個天天坐在椅子上八百年不移動的人散發惡趣味呢？就喜歡看我出醜是吧？
當然，童姥不能讀心，所以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只是繼續接道
“你和曉煙都是我的學生，我可不想有人欺負我的學生，所以作為老師，偶爾出來撐撐場面也是很合理的嘛”
“你偶爾也會說出這種深明大義的話語呢……既然這樣，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
“當然，希望你能成功”
我接收了童姥傳過來的文件，在心中默默的唸叨
魚已進窩，該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