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春的陽光還是那麼……算了，這種沒有必要的環境描寫，還是不要再用了吧？每次都是這樣的開頭，想必大家也看膩了
更何況今天的事態比較緊急，就不用那種容易被誤認為在水字數的開頭來糊弄了吧
回到正題，昨天的研討會大致幫我們確定了在網絡上散播謠言的人是誰，雖然依舊還有小十來人，但至少跟剛剛開始手足無措的情況相比已經是好了很多了
不過要審問這麼多人還是很費時間的，所以我們早早的就跟童姥請了假，順跟曉煙打好了招呼，讓她不用等我們之後，來到了學生會的辦公室，想要提前做一些準備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所以要去借用學生會的辦公室
紅泠也很爽快的就把辦公室給我們空了出來，然後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真是奇怪啊，我還以為以他那種性格肯定會留下來，吃吃瓜看看戲什麼的”
我坐在學生會會長的那個辦公椅上面，手裡面把玩著桌上的小掛件
因為距離開始盤問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我就跟夏音他們搭起了話
而那兩位就沒有我這麼隨性了，而是端端莊莊的坐在沙發上面，表情也有些僵硬，即便現在的辦公室裡面並沒有外人
“我倒是真沒有想到紅泠會長竟然真的願意陪你這麼瞎胡鬧，明明你懷疑嫌疑人的那些東西根本都不能稱之為證據”
“是啊，如果硬要給他們下個定義的話，只是通過對方的語言加上自己主觀情緒的推斷而已吧？想要通過這幾點就擅自給對方定罪，估計誰都不會認吧？”
“啊，那是當然的啦，如果這麼簡單就能把這個問題解決的話，我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去做這麼多事情呢？”
其實這個問題解決起來本來就很麻煩，互聯網上面的保護性和隱蔽性太強了，在調查和舉證這方面，確實給予了不小的麻煩
這也就是那幫人為什麼敢隔著網絡就肆無忌憚的散發一些中傷他人語言的原因了
畢竟是一個低付出高回報的事情，又有誰不願意去幹呢？
當然，低付出往往只是相對而言，無論是遇到的事情，還是碰到了什麼不該惹的人，都會將這個“低”變為高
“反正這件事情交給你了，你想怎麼玩都隨便吧，只要不惹出太大的麻煩，我們和學生會應該都能幫你解決的吧”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我隨意的擺了擺手，用一種滿不在意的語氣回覆了他們的勸告
“如果說這句話的人是阿城，那我對這句話深感懷疑”
“咚咚咚”
厚實木門經過敲打發出了渾厚的聲音打斷了我們之間的對話
來人了呢……
因為行為需要保密的緣故，所以紅泠已經在工作群裡宣佈了辦公室停用的消息
所以按理來說，除了我們邀請的人以外，今天是不會有其他人過來的，所以來的人，肯定就是我們的客人了
“請進”
木門被推開，季安饒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後面浩浩蕩蕩的跟了十來個人，場面甚是壯觀
就算是寬敞的學生會辦公室，此刻也顯得有些擁擠了
不過我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態度和動作，依舊用一種慵懶的姿勢半躺不躺的靠在椅子上，讓自己面朝那群人
“歡迎來到學生會的辦公室，我親愛的嫌疑人們”
此話一出，下面的那群人瞬間就躁動了起來
“小季，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是學生會會長找我們有事嗎？”
“對了，今天怎麼一個學生會的人都沒有，只有這群……他們是誰啊”
“不清楚啊，都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而季安饒沒有回答他們的疑惑，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問道
“蘇傾城，你要找的人我全都給你帶到了，還有什麼要我做的嗎？”
“那當然沒什麼事了，如果你想留下來看戲的話也可以，實在不想直接離開也請自便，嘿嘿嘿”
季安饒點了點頭，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但通過那群人的表情和語言來分析，他應該是用了類似欺騙的藉口，才把他們聚到這裡來的吧
按理來說，他並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但他依舊是反常的選擇的留了下來，跟小玉和夏音坐在了一起
“好吧，你的選擇註定會給你帶來一段枯燥而又漫長的時光，不過……嘿嘿嘿，與我無關”
我轉過頭把視線對準了那群神情疑惑的人
“各位應該也很好奇，我為什麼要把你們具體在這裡吧？”
“既然知道我們在好奇什麼，那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
“真是心急啊”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用手指纏繞起了鬢角的頭髮，玩弄了起來
“連猜都不想猜就想直接知道真相，會不會有點太無聊了呢”
“你這傢伙，我們的時間可是很珍貴的，我是過來陪你打啞謎的”
說到這裡，那個找茬的男同學就打算離開
不過
“很抱歉，在蘇傾城同學問完你們問題之前，你們不能回去”
紅泠適時的出現在了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口，用冷淡到感覺不到一絲情感的口吻說道
僅僅只是這樣，就讓那群人通通是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總算來了啊，這幫小崽子可不聽話了，你再來晚點，他們可能就要把我……嘿嘿嘿”
“收起你的毫無意義的怪笑吧，趕緊處理正事，學生會的辦公室不是給你找樂子用的”
紅泠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冷眼旁觀
“想不到你也那麼心急，好吧”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稍微收起了自己的玩心，正色的說道
“來到這裡的諸位，你們可能不認識我，私下裡跟我也沒有聯繫，更不存在關係怎麼樣或者是否有過恩怨
但是這些並不影響我把你們聚集到這裡，因為能出現在這裡的人都是被我列為‘嫌疑人’的傢伙，你們不冤，至少，我認為你們不冤”
“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輸嫌疑人，嫌疑人的到底什麼嫌疑人”
“說得好”
我打了一個響指，然後從皮質的沙發上面站了起來，揹著手繞著他們開始轉圈
“能聚集到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昨天在論壇裡的某個帖子裡面發表過一些不那麼好聽的言論的人
在考慮到之前論壇裡無端出現的一些現象，我肯定還是得排查排查的嘛，嘿嘿嘿”
“我們在網絡上面發表什麼言論，到底關你什麼事？”
“就是就是，不是提倡言論自由嗎？你管得著嗎？”
“那個洗牌的帖子原來是你發的，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夠了！”
我暴喝一聲，把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給鎮住了，一瞬間整個辦公室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把視線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見到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我也換上了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
“失態了啊，抱歉哈”
雖然嘴上說的抱歉的話語，可是我內心中卻沒有一絲想要道歉的情感在裡面
就好像很多諜戰劇裡面，間諜說的那些抱歉，那些抱歉大概率不是表達真正的歉意，反而像是在說“對不起，我是個警察”
怎麼看都像是在給對面立上一個死亡的flag
“ of course，在網絡上發表你們的意見，自然是你們的自由，我同樣也無權去管轄你們
但是網絡言論的自由是建立在不傷害到其他人的基礎上的，很顯然你們的行為已經給當事人帶來一定的困擾了，倘若在這麼任由事態繼續發展下去，接下來肯定會造成更為嚴重的後果，屆時要詢問你們的可就不是我了”
我漫步到了小玉的身邊，用手指輕輕的勾起了後者的下巴，雖說做出了仔細端詳的姿態，不過我依舊在跟他們闡述的自己的觀點
“你們仔細想想，如果警察把你們帶走去詢問你們相關的信息，然後恰巧那一幕被某些人拍了下來，然後又恰巧的被人發在了網上，然後恰巧被人瞎改造了一下……”
“你在威脅我們？”
其中一個脾氣有些暴躁的男同學，總算是忍不住了，向前一步似乎就要動手
而我依舊沒有用正眼去看他們，依舊對小玉用著一種奇奇怪怪的姿勢，戲謔的說道
“這怎麼能算是威脅呢？你說是吧？小玉？”
“是的，如果真的要說，可能就是對於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做出一個合理的猜測，並且把這個猜測告訴你們罷了，威脅還說不上”
“是啊，我只是把當下的情況告訴你們而已”
我鬆開了小玉的下巴，繼續回到了沙發，用著更為慵懶的語氣說道
“你們大可把我的勸告給無視掉，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這個地方，當然了，既然你們這麼做了，那想必應該也準備好接受與之相對應的後果了吧？”
無端的想象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雖然無形，但有時候卻比有形的東西更能壓迫人們的思想
你用武力，他們可能會說你在威脅他們，這是觸犯法律的事情
但倘若你把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用誇張形式的說法告訴他們，然後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他們
雖然表面上威懾力似乎並沒有那麼大，但實際造成的結果卻不比武力威脅要差，甚至可能會更好
如果非要給這個現象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我想應該是“有時候已知的恐懼更勝過於未知”
果不其然，眾人皆是陷入了沉思，然後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我也並沒有去催促他們，畢竟操之過急可不是一件好事
大約又過了三分鐘，議論聲慢慢的小了起來，其中一個領頭的站了出來
“好我們按你說的辦，如果首先你得告訴我們，你想怎麼做”
“很顯而易見的事情啊，為了防止你們在現場對口證什麼的，所以我會帶著你們去隔壁的房間單獨審問，然後再把我問到的信息全部結合一下就好了”
很顯然，這個理由只是一個幌子
如果真的要防止他們對口證的話，那麼，當他們進入學生會辦公室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他們分開了，把別人拉入一個單獨的房間，並不會影響他們在辦公室裡面對口證的
所以我的想法只是把自己跟審問者拉入一個只有兩個人的空間罷了
口證可以提前對好，但當講述故事和道理的時候，潛意識的表情和神態是很難掩飾住的，特別是當週圍的環境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他們說更難保持應有的鎮定了
下意識展現出來的神情往往比說出來的話更可信
雖然也不排除其中有人長期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但心理壓力總歸是要施加的，所以也沒差了
“你，跟我來吧”
我用手指了指一個女同學，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隨後便走向了單獨隔間的大門，推門走了進去
不過半分鐘那個被我指到的女生也跟著走了進來，她一直盡力維護表面上的平靜，但很顯然他並沒有成功
“別緊張，不過是問你一些必要的問題罷了，倘若造謠的事情真的與你無關，我不會為難你的”
說完這句話，我拉開了椅子坐了上去，順便做了一個“請坐”的動作
那位女同學也不跟我客氣，拉開椅子就坐著上去
“幫我看看啊？美玲是吧？想必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叫你來了吧”
“不過是發表了一些自己的觀點和看法而已，我想我應該沒有做錯什麼吧”
美玲雙手抱胸，一副囂張跋扈的姿態，似乎是認定了，就算我把他叫過來，也不會發生什麼事
我淡淡一笑，繼續說道
“當然沒有做錯，我在外面的時候就說過了，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言論自由，我也不會因為你們的想法跟我不同，就大費周章的把你們叫過來然後去糾正你們想法的，所以我想跟你討論的是關於那個最初的帖子”
“那個最初的帖子跟我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他說的內容正好說到我的心上而已，所以……”
“我說了，我不是過來改變你的想法的，你也不用一遍又一遍的闡述你的想法，你也看到了，外面的人很多，我很忙，所以請你乖乖的配合我，快點結束這場審問好嗎？”
“你以為你是誰呀？你說配合我就配合，我進來已經給你算是給你面子了”
“美玲”
我又不急不慢的從那張辦公桌的一坨文件裡面抽出了一張紙，單手托腮，然後有興致的看著她
而美玲似乎並不理解為什麼我要叫他的名字
“你要說……”
“高二（3）班，成績是整個年級的中游水平，家庭的住址是xxx，有一個高自己一年級的男友，而且兩人似乎已經跨越了高中生純潔戀愛的範疇，已經……”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聽到我說的話，美玲異常的激動，甚至差點就準備站起身來搶走我手上的紙
“別激動，我所瞭解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而且我也不是憑空猜測的，我的手機裡面有關於你和你對象等一些親密的照片”
收到照片的時候，我從口袋裡面掏出了手機，甩在了桌子上面
“當然你不用想著從我手上搶走手機刪掉照片，這種異常重要的資源，我往往會保存很多份的
我這麼做只是為了告訴你，我不是在虛張聲勢，倘若你們不願意配合，或者我真的想這麼幹的話，我隨時能夠把這些照片洩露出去，並且沒有人能夠察覺到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