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的秘密不再是秘密
“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那我就直接上報給學生會了啊”
小玉揉了揉脖頸，從激烈的討論中退了出來
“嗯，那就這樣吧，好不容易決定下來的事情就不要隨便更改了”
我看著窗外，原本升起的旬日如今已不見了蹤影，不過天邊殘留的一抹光亮證明著它的存在，滿天的星空鑲嵌在墨藍之中，形成了幾近完美的夜空
從網上面蒐羅之後反而更加難以抉擇，我們商討了很長時間才堪堪做出了選擇
曉煙也是難得的參與了後面的討論，雖然一直在說一些很奇怪的話，但總算是能和小玉他們聊上幾句了
嗯，雖然說能聊得上就是很大的進步，但一想到我之前足足花了快一個月才勉強和她說得上話，就感覺很不爽呢
但是為了維持一種平和的氣氛，就暫時不要說出來了吧
抬頭看著牆上的時鐘，已是晚上六點有餘
是一個不上也不下的時間，現在吃飯總感覺還是太早了一點，不過對於還要回家的小玉他們而言，這個時間還是剛剛好吧
“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要回去了吧？”
“是啊，不過阿城你父母呢？這麼晚了也應該回來了吧？”
“是啊，還想著第一次見面，應該正式一點的打招呼呢”
……
還以為躲過一劫呢，結果還是要面對這件事情嗎？
雖然我已經解開心結了，可是我該怎麼跟他們解釋隱瞞這件事情的原因呢
這好像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事情呢……
旁邊的曉煙不安的看著我，輕輕的扯著我的衣角，表情之中滿是擔憂
嗯，反正遲早要面對的，那就趁著這一次機會，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吧
我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將這個隱藏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看著摯友的表情從不可置信，到疑惑，最後沉默不語，我的內心卻是越來越平靜
無論是什麼秘密，都有著它不可告人的因素，亦或是為了保留美好的印象，亦或是達成某種目的，哪怕是再怎麼不起眼的事情，也有可能成為前進的阻礙
可是當你願意放下心中所有的偏見與目的，那他也只是一個普通到無法再普通的事情罷了
當然，這種心態估計也只會出現在當事人身上，而對於得知這個秘密的人而言，這就是無比巨大的衝擊了
隨著最後的故事脫口而出，心中最後的一絲漣漪也依然消失，只剩下瞭如同水面一般平靜的心靈，以及微微顫抖的他們
“很抱歉，我們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沒什麼好道歉的，這件事情是我有意隱瞞，跟你們並沒有什麼太大關係就對了”
“無論怎麼說，這都是身為朋友的失職吧”
小玉依然不停的顫抖，看起來這件事情對他的衝擊真的很大呢
“不，就是因為只是朋友，所以才有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就這一點而言，還算是很正常的吧？
所謂朋友，那也只是跟某一個人或者群體玩的很高興才在一起的吧？互相關心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在義務之中，真正把關心自己當成別人義務的傢伙，註定了只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孤獨者”
小玉長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不過我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更何況，你們當初已經幫助過我太多了，如果在這個時候我還要去奢求更多的東西，只會被神明當成無可救藥的貪婪者吧？說不定會因此失去更多的東西呢”
雖然說這個氣氛並不適合開玩笑，可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表示我的不在意，才能讓兩個自責中的摯友好受一點吧
不過這句話好像是曉煙經常說的呢，不知不覺中，我也學會了她管用的語言啊
沉默，盤旋在夜空之上，夜空之上，更是永無止境的沉默
過了許久，沉默的氣氛依舊沒有緩和，不知道說些什麼的小玉朝我行了一禮，帶著夏音離開了我的房子
我就這麼佇立在門口，直至他們離去，我才放鬆下了緊繃著的神經，隨著一起放鬆的還有我的身體，徑直朝前倒去
若不是曉煙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抓住了我的手，恐怕我真的會摔倒在地的吧
不過真奇怪啊，她的力氣原來有這麼大嗎？明明是個體能這麼弱的人啊……
“謝謝你”
“不用，倒不如說你也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啊”
曉煙扶著我坐到床上，輕輕的撫摸著我的手背，溫暖的感覺從手背湧上身體，驅散了僅存的一絲慌張
“有時候你還真的很溫柔啊”
曉煙似乎對我這句話十分不滿，剛想到開口反駁，可是微微一愣神，就變成了柔聲細語的一句話
“你都這個樣子了，我該怎麼敢對你發脾氣”
“所以說我真是幸運啊”
曉煙並沒有回覆我的這句話，想必她的內心也一定充滿了糾結吧
不過也好，難得有獨處的時間，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也不失其風味啊
夜色漸濃，天邊僅剩的一絲曙光消失在地平線，無盡的黑夜彷彿被濃墨潑染一般
“你還不回去嗎？時間好像挺晚的了”
“就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裡啊？”
曉煙不滿的瞪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我話中的哪個詞得罪她了
不過既然她不想回去，我也沒有什麼強硬的手段讓他回去吧？而且這樣做在一起聊天的時光也讓我感覺到愜意，所以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聊了起來
“你覺得小玉和夏音怎麼樣”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一遍了”
“那個時候你們相處的還不算太深嘛，我想問問你現在的感受啊”
曉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還是那句話啊，除了有些聒噪，平心而論，他們確實是很不錯的人”
“嘛，我就說嘛，偶爾也瞭解一下別人啊，這樣也可以跟別人好好交流的嘛”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做得不好？”
曉煙不滿的鼓起了腮幫子，好像一隻嘴裡塞滿了食物的倉鼠
雖然這傢伙做出了一副十分生氣的表情，可是她的眼神中並沒有那一抹冰冷，所以應該只是裝出來的吧
她用手指撥弄著耳邊的秀髮，凝望著無垠的夜空
“他們確實不是什麼壞人，不過這更加確認了我沒法和他們成為朋友”
“為什麼？”
因為是好人，所以更沒有成為朋友的可能嗎？
“你們三個人已經形成了一個十分堅固的團體，這個時候如果我不分青紅皂白就擅自插入進去，他們一定感覺到很困擾吧”
“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他們還是很會照顧人的”
畢竟夏音也曾經跟我說過，他很希望跟曉煙成為朋友，所以要是曉煙願意加入我們的團體，夏音一定會照顧她的感受的
不過曉煙搖了搖頭，表示了否定
“沒錯，正是因為他們是這種好人，才會在某些地方格外的好心和體諒人心
我討厭這種感覺，討厭那種被人照顧的感覺，他們自認為是好心，可是在我們眼中，他們的行為只是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你是弱者，你需要我們的同情’
而且我前半生的經歷讓我明白，人能接受到的幸福是有限的，如果一味的索取，奢求更多，最終也只會喪失掉原有的東西”
“想法很清奇呢”
思路清奇，但我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理解
畢竟曉煙就是這種要強的性格，不願意接受他人好意也是正常的
至於神明那一段……
“實在不行也可以主動跟別人交流的吧？班裡還是有不少好人的哦？”
“這句話從一個不願意跟班上的人交往的人嘴裡說出來，可信度還真是低呢
不過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一個在班上面一直沉默寡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女生突然開始積極的找別人講話，估計大家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會不會做了什麼錯事吧？
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麼特別喜歡交朋友的人，沒必要專門為了交朋友而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真稀奇，想不到你居然還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