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懷慶:來求我啊(第2頁)

 話音落下,宋庭風和朱廣孝幾人也都跪下,表示對頭兒的支持。

 朱陽見狀大怒,剛剛要開口怒斥,就被魏淵伸手攔下。

 魏淵的臉色看不出喜怒,隨後很快做出了決斷。

 “朱成鑄知法犯法,不再是本衙之人。”

 朱陽臉色劇變,生生壓抑怒火,死死盯著魏淵,他知道一定還有下一句,魏淵必須處置許七安。

 就算最昏聵的上官,也不可能在這種場合包庇許七安,更何況魏淵一向公正。

 果然,魏公繼續道,“許七安以下犯上,罪大惡極,押入監牢,七日後腰斬示眾。”

 魏淵的語氣毫無波瀾,朱陽也閉上了嘴巴,楊硯和南宮欠柔欲言又止,這些金鑼都不敢說話,都知道魏淵的脾性。

 這個時候,許七安卻發現李玉春有了動作,他就像自己在殺了朱成鑄之後一樣,將胸前銅鑼和腰刀摘下,狠狠摔在了地上。

 “哐啷!”銅鑼和腰牌砸落地面,發出刺耳的鏗鏘聲。

 一向低調寡言的李玉春,平日裡墨守成規,循規蹈矩,偏執而古板。這時候卻爆發了,他無視魏淵的威嚴,無視金鑼們的怒視。

 “頭兒……”許七安怔怔說道。

 他知道自己應該不會死,魏淵和李長安還有後手,但是李玉春卻不知道。

 作為李玉春上官的楊硯,立刻怒斥道,“李玉春,當著魏公的面犯渾嗎。”

 朱陽也是罵道,“上樑不正下樑歪,難怪許七安如此放肆,原來你這個主管銀鑼就是個無法無天的,當著魏公的面撂挑子嗎!”

 李玉春盯著朱陽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江湖草莽尚且除暴安良,懲惡揚善。堂堂打更人,斬殺罪大惡極之人,卻要被論罪腰斬。”

 他知道魏淵必須這麼做,如果偏袒許七安,誰還會服他這個掌舵人,但是李玉春咽不下這口氣。

 “這樣的打更人衙門,沒有是非,沒有公義。整日和你們朱家父子這樣的蛀蟲廢物在一起,我臊得慌。”

 “你!你以下犯上!放肆!”朱陽手按刀柄,怒火攻心。“魏公!”李玉春的聲音陡然提高,目光堅定的看向魏淵。

 “卑職李玉春,十六年前加入打更人衙門,一直恪守本分,盡職盡責。以肅清貪官汙吏為己任,以報效家國為目標。”“十六年來,卑職不曾瀆職違法,不曾收受賄賂,不曾欺壓良善,原以為一腔熱血能換來天朗氣清。”

 “但是,這些年來,我目睹如朱家父子這般所謂同僚,欺壓百姓,訛詐商賈,每每抄家必貪墨銀兩,姦淫犯官女眷,是可忍孰不可忍!”

 “魏公,心無法如何執法,己不正何以正人,今日卑職向您請辭,亦可斬我!”

 李玉春的話擲地有聲,浩氣閣內頓時鴉雀無聲,李玉春這是在當眾打魏淵的臉,當眾揭開了打更人的遮羞布。

 許七安感覺熱血上湧,被這位平日古板沉默的強迫症上司徹底征服了,原來這個時代也有這麼正直的人。

 朱陽冷冷說道,“李玉春,你這是在說魏公藏汙納垢,整個打更人衙門就你一個好人是吧!”

 “魏公,李玉春胡言亂語,肆意誹謗,應該論罪處斬……”

 魏淵還沒說話,楊硯立刻頂上,“朱陽,要不要查查你們朱家父子,是不是真如李玉春所說!”

 楊硯知道魏淵現在很為難,打更人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讓魏淵處置李玉春,他也不忍心。

 果然,朱陽一聽楊硯的話,又看了看魏淵漸漸發沉的臉色,也不敢再多言。

 如果魏淵真搞個稽查隊,藉著這次事件整肅風紀,恐怕真的會拿他開刀。

 李玉春對著魏淵和楊硯作揖,然後拍了拍許七安的肩膀,“你做沒錯,如果是我,也會如此。”

 許七安不知道說什麼,到了這個時候,許七安開始懷疑,李長安常常安排李玉春辦事,並不是因為他家離得近。

 而是春哥這人真能處,有事兒他真上啊!

 許七安有些激動,最後憋出來一句詩,“頭兒,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之後,李玉春灑然而笑,揚長而去。

 許七安被幾個銅鑼押住,他看向魏淵道,“魏公……願以深心奉剎塵,不為自身求利益,可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