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書房溫情

【前面182章節開始補完,寶子們可以看啦!】

宇封被士兵押下去後,軍營恢復平靜,方才追隨宇封一起造反的幾位將領也被常將軍命人帶下去嚴加看守。

青年監軍長身玉立在原地,目光微轉落在受到驚嚇的欽差大臣身上:“還請大人繼續宣讀聖旨。”

欽差大臣聞言,眸光閃了閃,見對方風輕雲淡姿態,他那顆為亂臣賊子恐嚇,瘋狂跳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欽差大臣連連道:“鄭大人說的是。”

他朝常將軍看去:“常威接旨!”

常將軍神色微頓,卻很快上前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鎮紅軍主將違法亂紀,著即褫奪一切職爵,交刑部嚴議。特擢將領常威為鎮紅新帥,總攝軍務,即日整肅行伍,蕩平餘孽。爾其勉膺重寄,若負朕託,軍法不宥。欽此!”

常將軍神色恭敬地朝著京城的方向抱拳:“臣常威謝陛下隆恩。”

從欽差大臣手中接下聖旨,常將軍起身。

如今他是鎮紅軍主將,欽差大臣一改對宇封的不屑,笑著對常威道:“此次將軍得以晉升,不僅因為多年勞苦功高,還多虧了鄭大人在陛

常將軍反應過來,立馬明白為何遠在京城的建安帝知曉他這樣一個小人物,竟還親自命他為主將,原來是鄭顥在幫他。

轉頭看向青年監軍,鄭顥沒有一分矜傲,神色如常對常將軍道:“將軍對抗紅衣軍,足智多謀且戰功斐然,乃軍營上下皆知的事情,便是顥不為將軍表功,主將之位也非將軍莫屬。”

常將軍卻知曉並非如此,如果沒有對方的幫助,建安帝很有可能派來一位新主將,再怎麼樣也輪不到無權無勢的他擔任主將之位。

鄭顥道:“當務之急,將軍應該先行審查叛將,順勢抓出軍中其他逆賊才是。”

常將軍投桃報李,沒有像宇封那樣防著鄭顥插手軍務,他邀請道:“鄭大人身為鎮紅軍監軍,亦有審查叛將的權力,不如留下一同審訊?”

鄭顥微微搖頭,面含歉意:“顥不通曉審訊之法,冒然前去怕是會妨礙審訊人審問叛將,便不過去了,軍中事務煩請將軍多多費心。”

因為鄭顥在鎮紅軍中的表現一直以來都是不插手軍務,所以,常將軍沒有懷疑對方欲拒還迎。

想到對方身為文臣,卻在一行武將都沒有反應過來時,果斷舉刀壓下宇封的叛變,常將軍眼中劃過欣賞。

如果不是對方果決,打斷宇封的煽動,否則,光是軍中許多將領都是宇封的人這一點,還真可能被對方造反成功。

鄭顥先行告別回城,常將軍沒有強留。

他吩咐身後的士兵道:“牛強,你送鄭大人回去。”

牛強上前道:“是。”

而後,他轉頭看向鄭顥恭敬道:“鄭大人請。”

鄭顥進入馬車,牛強騎馬護在車外,一行人駛入城內進入府中。

鄭顥走下馬車,轉首對牛強道:“我有一物需要你轉交給常將軍,你跟我來。”

在其他士兵的目光下,牛強好似和鄭顥不認識般,如常應是。

來到書房,鄭顥坐下,他抬眸看向牛強,牛強受到示意坐在對方對面。

鄭顥開口:陛下命我為監軍前來監視鎮紅軍,是為徹查宇封貪墨軍餉一事,如今對方已經被捉拿歸案,我不日便會回京,你是要留在鎮紅軍軍營,還是和我一起回去?”

一入冀北府地界,鄭顥就知道自己早晚會身處監視之中,所以進城前,他特地囑咐牛強易容。

此法果然有用,在任知府和宇封皆防他至極,不讓他隨意在軍營走動時,他已經安排牛強與幾位護衛打入鎮紅軍,幾人都是看著大方豪爽,卻謹慎至極的性子,在兵卒口中打聽到不少消息。

而牛強在紅衣軍偷襲當晚,因為表現勇猛突出,在上司被紅衣軍殺死時,帶領剩餘士兵守住一座城門沒有讓紅衣軍得逞,被晉升為千夫長。

雖然這個晉升有鄭顥操作,但還是牛強勇猛過人。

牛強道:“屬下願留在軍營。”

鄭顥神色不變,他對牛強道:“常威為人公正,寬厚待人,此後鎮紅軍由他掌管,你好好表現便能往上晉升。”

牛強抱拳,沒有其他話要說,鄭顥讓他退下,牛強離開前,鄭顥給他一個木盒子,以免外面等候的士兵產生懷疑。

常將軍命人審訊宇封與以他為首的叛將,宇封見此,便知曉大勢已去,但仍咬緊牙關不認罪,說自己方才舉劍並非謀反,審訊人複述他那些鼓動士兵將領叛亂的大逆不道之語,宇封咬死不承認,道他們栽贓陷害。

依照他的身份地位,只要不認下反叛的罪名,回京後一切都會有轉機。

想到自己如此狼狽皆敗鄭顥所賜,宇封面容越發陰沉,如果不是對方,他早就煽動鎮紅軍造反了,如常威那等不願依附他的將領,也會先行被他拿來祭旗。

宇封抬頭,他那張滿是血汙的臉朝向審訊人,啞聲道:“我要見鄭顥,他來了我什麼都說。”

審訊人面面相覷。

軍中來人請鄭顥前去,言明是叛將宇封想要見他時,坐在鄭顥身旁,顧霖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沉下來了。

鄭顥素來對他報喜不報憂,不願將外面的危險告訴他,即使發生了宇封叛亂造反這樣的大事,顧霖也是從外面捕風捉影的風聲中得知的。

從鄭顥口中問不出來,他就找大卓打聽,大卓微苦一張臉,但對於夫郎,對方不僅是他前主子,更是現主子的夫郎,他沒有隱瞞全盤托出。

當得知宇封真的狗急跳牆,當場舉劍謀反,鄭顥上前鎮壓時,即便沒有在現場,顧霖也被嚇得一身冷汗。

雖然鄭顥習武多年,可他終究是文臣,怎麼敢冒然上去和武將想鬥,若非他有巨力在身,如果中間出一點差錯,他沒有一舉鎮壓宇封,那麼······

看著年輕哥兒受驚的臉色,鄭顥朝大卓道:“你回絕他們,讓他們該怎麼審訊叛將就怎麼審訊。”

大卓應是,出去回覆前來傳信的士兵。

請不到監軍大人,士兵也沒有辦法,負責這件事情的將領來找常將軍,常將軍得知後,瞪了他一眼:“榆木腦袋!”

將領一臉委屈,不明白自己讓人去請鄭大人配合一下審問叛將,怎麼就被將軍責怪了。

常威無奈,審問軍中叛將一事,身為監軍,鄭顥理應同他一同處理,但對方不願插手此事的態度表現得那般明顯,欽差大臣亦是沒有出言相勸,他雖未在朝堂待過,也能瞧出幾分苗頭,恐怕是當今不願鄭顥插手軍務,與他們多打交道,至於為什麼······

常將軍只管打仗,鎮壓紅衣逆賊,其他的一概不管。

他對將領道:“你們能審就審,審不出還有大理寺和刑部,宇封后面會被欽差大人押回京城處置。”

將領應是。

牢獄。

士兵提著木桶,裡面裝著粘稠暗黃液體,給其他犯人分發好食物後,他來到被關著的宇封面前,長勺一提,將食物甩在對方身前的陶碗。

接著,在其他士兵給其他犯人分發食物的時候,他偷偷地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塞進宇封懷裡低聲道:“夫人讓小的帶進來的。”

士兵們分發完食物便離開牢獄。

宇封仍保持靠在牆面的動作,許久,在其他人昏睡過去後,他拿出荷包打開,聞到熟悉藥味,這是他夫人孃家家傳的療傷之藥。

掰開藥丸,宇風神色如常從中取出一張小紙條,上頭寫著:夫君勿躁,妾身已聯繫父親叔伯,歸京無事!

混著掰碎的藥丸,宇風連藥帶著紙條吞進去。

黑暗中,他臉上露出陰狠之色。

鄭顥,常威,待他東山再起,他絕不會放過這二人。

半夜,牢獄的火把一個個被點燃,幾個士兵連忙帶著軍醫進來,最先發現宇封情況不對的士兵通報將領,將領急忙趕過來時正好和軍醫碰上,他對軍醫道:“你快看看,還有救嗎?”

軍醫上前,無視宇封猙獰烏紫的面容,掀開他的眼皮,而後依次檢查他的口鼻。

片刻,軍醫神色凝重,收回手,從旁邊藥童手上接過手帕擦手,轉頭對將領道:“叛將中毒過深,無法醫治。”

將領聞言,頭疼的要命,雖然他也想把宇封殺了,以報從前對方剋扣他們軍餉,冒領他們功勞之仇,但是陛下有命,要求將叛將送回京城處置,宇封一死,他們就不好交代了。

將領高聲罵道:“到底是誰送來的毒藥,給本將軍嚴查!”

為宇封一死,將領急得焦頭爛額,鄭顥卻在府中以風寒養病之名拒絕門拜訪的人。

事實上,他和顧霖待在書房,原先倆人各自佔領書房一地,各做各的事情,但不知何時開始,青年監軍放下手上的史書,來到顧霖身後。

看著對方微微垂首,神情認真,一筆一劃練字的模樣,鄭顥眼眸漸深,目光一轉落在紙面,只見年輕哥兒書寫字跡濃墨合宜,清雋工整,練的還是他從前親手寫下的字帖,待顧霖寫完停下,鄭顥接過毛筆放置在筆架上:“這本字帖年少所寫,如今看來不成火候,我再給顧叔寫一本如何?”

不想,顧霖一邊用溼帕子擦手,一邊搖頭道:“你現在的字我可練不好。”

與從前少年時力氣不夠相比,如今鄭顥所寫字跡筆鋒過人,力道透紙,顧霖手腕力氣不夠,根本寫不了。

他道:“這本字帖夠我寫了。”

確實,少年時的鄭顥雖字跡不像如今逐漸自成一家,卻已有靈氣,自我風骨的雛形。

顧霖在書法一道上天資有限,不求能像青年那般自成一體,能寫的賞心悅目就足夠了。

年輕哥兒轉過頭來和他說話,鄭顥微微垂眸,將顧霖所有納入眼中,恬靜白皙的面容,如玉雪白的耳廓,他微俯身子,腦袋靠在顧霖頸側閉眼,感受著肩上的溫熱,顧霖沒有推拒。

混合著體溫的桃花乳香漸漸縈繞在鼻間,鄭顥面色如常,神思逐漸沉迷,他掀開眼皮側頭,薄唇覆蓋年輕哥兒的嘴唇,片刻,吞嚥聲喘息聲漸起,為滿是書墨香的書房增添幾分曖昧。

一改往日端方守禮,鄭顥把懷中人抱在桌面上,唇舌愈發深入,正當倆人將要更進一步時,外頭傳來通報聲。

原本為鄭顥纏綿不斷吻的暈暈乎乎的顧霖立馬清醒過來,他雙眸朦朧含水,伸手推了推青年,感受到身下人的抗拒,鄭顥往後退去,微微抬首,深色眼眸滿是情慾,薄唇更是覆著一層水亮。

顧霖起身,鄭顥伸手將對方從書桌上抱下來,想要為對方整理衣物,但看著顧霖羞惱地瞪著他,鄭顥壓下眉間被打擾的不快,道:“進來。”

大卓進屋,看著大人和夫郎之間纏綿的氣氛,眉心一跳,立馬反應過來,自己打擾他們的好事。

不敢耽擱,大卓趕緊彙報要事:“大人,軍中傳來消息,叛將宇封死了。”

鄭顥神色如常,顧霖卻是一怔,轉頭看向大卓。

面對夫朗的注視,大卓頭皮發麻,眼神瞥向青年監軍,等待對方發話自己該不該說。

顧霖眼睛一眯,意識到他們有事瞞著自己,想到他們做的事可能不好透露,顧霖道:“你們談吧,我先回去。”

快要轉身時,青年監軍抬手握住年輕哥兒的手腕,大卓內心掀起波瀾,這是完全不掩飾了?

在人前為鄭顥攔下,顧霖抬眼示意對方放開,鄭顥好似看不懂般:“顧叔若是不怕,留下來一起聽吧。”

顧霖留下來。

見大人確實不打算隱瞞夫郎,大卓如實道:“宇封吃下我們送去的藥丸後,半夜便毒發身亡了,其夫人正在軍營前鬧事,說常將軍公報私仇。”

鄭顥點點頭神色如常,眼角餘光卻在觀察顧霖的表情。

在得知自己給別人下毒後,顧叔會是什麼反應?

驚愕、害怕、恐懼,還是厭惡?

覺得他心胸狹窄,敵人被處置後,他仍狠毒地朝對方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