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心意相通

“鄭顥。”

顧霖忽然開口。

被喚全名,鄭顥有過這般經歷,在他年少讀於書院時,因為出身貧寒,書院學子瞧不起他,或叫他全名或叫他窮酸子,顧霖很少這樣叫他。

鄭顥抬頭看向對方。

顧霖抿了抿唇,淺棕色雙眼盯著身旁的青年,不知是疲憊還是其他,語氣略微沉重:“你不用總是試探我。”

聞言,鄭顥心臟微微緊繃,原來一直以來,顧叔都知曉自己在試探他,那顧叔心裡是怎麼看待他?是覺得他心機深沉,還是陰險卑劣?

因為自己一意孤行帶顧叔來冀北府,顧叔早已忍耐許久,經過昨夜兇險,顧叔再也不願意忍耐他,想要逃離他的身邊對嗎?

暗沉情緒從眼底劃過,為眼簾所遮蓋的眼眸令人覺察不出任何想法,鄭顥黑睫微顫,如果顧叔真的要從他身邊逃走,他······

看著眼前即便坐著也比自己高出一個半頭的青年,對方在外氣勢壓人,但在自己面前總是微微垂首,看向他的黑色眼眸含著深深的包容,可顧霖沒有被對方無害的表象所欺騙,他深知青年的本性,結合之前對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顧霖合情合理都應該警惕鄭顥才是。

可是……

顧霖閉了閉眼,一直努力忽視的內心再也平靜不下去。

有些事情騙得了自己一時,卻騙不了一世,他微微睜眼,眸底劃過幾分迷茫,他對鄭顥的感情真的只是長輩對小輩的照顧嗎?

倆人沒有發生關係時,顧霖對鄭顥就像哥哥對弟弟和叔叔對侄子,但隨著青年漸漸長大步步緊逼,顧霖試問自己真的沒有發現青年的不對勁嗎?

夜間擦發,風寒徹夜照顧,在他身邊安插人手種種,顧霖都知道,但每當心中生出那點懷疑的苗頭時,看著身前自己養大的青年,顧霖都忍不住唾棄自己。

於是青年所有的不對勁,顧霖都為對方找好藉口,以其年少喪父喪母做推脫,他於鄭顥而言是唯一的家人,想要親近些是正常的。

相應的,他忽略自己哥兒的身份,沒有意識到沒有哪一個繼子在長大成人後,會在深夜給繼父擦溼發。

一步錯步步錯,鄭顥挑破心意那一晚,顧霖又驚又怒,接連幾天想著怎麼把鄭顥撥回正軌,可隨著青年不願放手,又是強硬又是服軟將他留在京城,一日日過去朝夕相對,回憶往昔相處,顧霖慢慢地迷惑起來,開始問自己的內心,是不是他做錯了,漸漸地,看著青年望向自己充滿濃厚情意的雙眼,顧霖覺得燙熱不敢面對,隨著時間推移,他不禁自問,他對鄭顥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嗎?

困擾他多日的難題昨晚解開,昨夜府外的廝殺聲,清晨青年歸來時身上攜帶的血腥味,顧霖承認他害怕了,尤其是昨天大卓回來運送甕聽時,他以為鄭顥受傷了或者······

顧霖微垂眼眸:“我答應過你,就不會食言。”

眸光一滯,鄭顥驟然抬首,自成年以來,他第一次失態,深色雙眸緊緊盯著年輕哥兒重複道:“顧叔,你剛才在說什麼?”

嗓音低沉帶著些許微啞,鄭顥害怕是自己一廂情願聽錯了。

見對方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顧霖停頓片刻,再次開口:“答應過你的我不會食言。”

身體驟然一緊,年輕哥兒被青年擁過去,他微微抬首來不及反應,一抹微涼貼在唇上,顧霖雙手微緊,下意識地攥緊青年的衣裳,然而一緊一鬆間仍沒有將青年推開。

淺棕色眼眸與深色雙眼對視,對方好似一頭飢餓許久的惡狼,逮到獵物時時不願放過到嘴邊的鮮肉,不斷侵入撕咬,說是撕咬又生怕傷了嘴下的獵物,只敢力道微微重上些許。

許久,握在腰間的手掌微松,顧霖得以後退呼吸,但青年沒有給他足夠休息的時間,抱著他的身體起身,年輕哥兒感覺身子一輕,知曉對方想要做什麼,他睫毛一顫,唇舌喘息間道:“醒酒湯······”

從溫軟甜香抬首,鄭顥薄唇紅潤出奇,冷如白玉的面容透出一股霞色:“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