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問 作品

第88章 刻意躲避?(第2頁)

 對方不再是幼稚孩童,而是成長為一位翩翩少年了。

 他不能再像對待孩子那樣對待對方,應該把鄭顥放在和自己同等的位置上。

 顧霖再次開口問道;“是因為我的病情嗎?”

 “那日你送李大夫出去,李大夫是不是和你說了其他話,比如我的身體根本不像當時李大夫說的那樣無事……”

 顧霖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口,但卻被鄭顥出聲打斷了。

 “顧叔,莫要胡思亂想。”

 一般情況下顧霖說話時,無論說的是正事還是生活瑣事,鄭顥都會耐心傾聽,等對方說完後自己再開口。

 所以,當對方打斷自己說話時,顧霖沒有反應過來。

 他抬眸看向鄭顥,鄭顥神色平穩,語氣一如往常地冷靜道:“當日我送李大夫回醫館,對方除了叮囑我應該如何照顧顧叔外,沒有說其他事情,所以顧叔莫要胡思亂想多添煩憂。”

 “而且我近日並非故意避開顧叔走,周先生布置許多課業,我經常待在書房不似以往那樣在院子走動,所以顧叔才會產生我刻意避著你走的錯覺。”

 鄭顥微垂眼眸,神色不變道:“是我最近醉心於學業忽略了顧叔,日後我會注意的。”

 從對方的表情中,顧霖看不出任何不對,但對方所說的話讓顧霖抿了抿嘴。

 他對鄭顥說道:“是我想太多了,你莫要有壓力,一切以學業為重。”

 “府學快要上課了,你去罷。”

 鄭顥轉身離開寢臥。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年輕哥兒原先輕鬆和緩的神情凝起來。

 雖然剛才鄭顥說明了他並非刻意躲避自己,而是因為學業忙碌不小心忽略自己,但顧霖知道對方沒有說實話。

 以往鄭顥不是沒有課業繁重的時候,甚至在院試前一晚,對方都有空問自己宵夜吃什麼,何時像現在這般躲避他。

 顧霖本以為是自己的病情所造成的,對方在生自己的氣不願理自己,但從剛才鄭顥的表現看又不像。

 顧霖微微嘆氣,孩子長大了心思越來越難猜了,過些時候再問問罷。

 牛車上鄭顥雙目微闔,他的眼前浮現出剛才屋內顧叔同他說話時的神態。

 或是歉意,或是憂心,或是心疼。

 鄭顥下頷繃緊,整體輪廓的線條顯得愈發鋒利,即便他雙目合上,沒有露出那雙深色冰冷的獸瞳,但褪去平日的偽裝加上深邃立體的面容,使他看起來沒有半分淡然溫和。

 清亮水潤的瞳眸在腦海裡劃過,鄭顥回想著病弱年輕哥兒所說的話語。

 明明自己是最不適的那個,亦是被冷待的那個,卻總是為他人著想。

 和在顧霖面前的說辭不一樣,最近幾日,鄭顥確實在避著對方。

 但鄭顥並非不滿顧叔針對顧叔,他是在不滿自己。

 自顧叔發病那日起,鄭顥每晚入睡時,腦海裡都會浮現出年輕哥兒臉色驟然蒼白,癱軟在自己懷裡的模樣,同在現實裡顧叔被自己救了不同,夢裡的顧叔發病時,眾人恰好都不在場,顧叔整個身子跌倒在地上痛苦地喘息著。

 被夢境驚醒的鄭顥後半夜難以入睡,與此同時,李大夫的叮嚀縈繞在他的耳邊:“方才在裡面,有些話老夫不好當著顧老闆的面說。”

 鄭顥開口對李大夫說道:“您但說無妨。”

 雖然鄭顥才十六歲,但在月光的照耀下,其映在地面上的身影已經有了男人的雛形。

 李大夫道:“顧老闆的心臟需要醫術更為高明的杏林醫治。目前,顧老闆的情況還不嚴重,依照老夫的醫術可以勉強調養,但若想痊癒不可能。顧老闆的心臟發育不健全,雖不是什麼大問題,但這僅限於三十歲前。若過了三十歲身體有了新變化,老夫開的藥若亦是杯水車薪罷了。”

 李大夫說完看向身旁的少年,微弱月光打在鄭顥的臉上,深邃的面容一半在暗一半在明,看起來十分地晦暗莫測。

 許久,鄭顥問道:“若是去京城醫治的話可有辦法?”

 李大夫撫須點頭道:“京城杏林聖手眾多,尤其是宮中太醫皆是天下名醫。其中有位姓杜的太醫,善治人的心脈,聽聞許多上了年紀的達官顯貴,心臟不適都喜歡找對方醫治,且情況都有好轉。若是能請到對方的話,顧老闆的心臟或許有的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