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鄭顥不再剋制了(第2頁)
聽了鄭顥的話,顧霖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沒有想到知府大人這般好心,我們之前還那樣說他,真是錯怪知府大人了。”
“顧叔說的是。”鄭顥附和道。
他沒有和顧叔說的是,知府大人之所以肯寫下書信,除了有甄家兩兄弟為他擔保外,還有他自己送上的一紙書信。
幾個月前,知府大人下達命令重審陳年舊案和冤假錯案,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這些案件在事發當年時都找不到兇手,如今年限近些的案件過去三四年,年限遠些的案件過去十幾年,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知府大人及其手下處理起來皆一頭霧水,毫無思緒。
但是,鄭顥卻對懸案疑案瞭解甚多。
啟蒙之後,除了四書五經外,鄭顥看的最多的便是遊記,疑案懸案此類雜書,書類雖雜但卻是經過鄭顥精心挑選的,沒有一本是由人隨意編造出來的。
最重要的是,鄭顥並非紙上談兵之人,他或許不瞭解該如何審問嫌疑人,但他能站在兇手的角度上,推測出兇手的心理與手段。
別人或許很難代入兇手的角度,去推測對方行兇的動機與手法,對於鄭顥來說卻是輕而易舉。
因為他本就不是良人,手上亦沾染了好幾條人命。
原書中,鄭顥能將自己年幼的劣勢轉化為優勢,從而降低顧林和劉三癩對自己的戒心,再一舉殺掉二人,便可以看出他並非常人。
這幾年,鄭顥雖然表現的愈發清冷淡然,再也看不出幼時半點兇狠,但狼終究是狼,他可以如顧叔所願,短暫隱藏起兇狠,毫無煩憂快樂長大,但卻不會任其真正消磨。
倘若沒有顧叔被抓走的事情,鄭顥可以繼續偽裝下去,以清冷或溫潤的面容示人,將自己的陰暗面牢牢掩藏住。
但是,他沒有想到那些人不僅想搶奪顧叔的心血,甚至還想殺了顧叔。
鄭顥絕對不能忍受。
昔日劉三癩露出一點不利顧叔的苗頭,鄭顥都要將其扼殺於搖籃中,如今……
鄭顥閉了閉眼。
如今他處於弱勢,地位上的天差地別讓他無法對付通判,但鄭顥怎能甘心坐以待斃,他處理不了通判,自有人想要把對方拉下來。
原本依照顧叔的叮嚀與周先生的訓導,鄭顥會剋制住自己的慾望,平穩地度過鄉試,會試與殿試。
如今,他不打算再剋制住自己對權勢的渴望了,亦不再遏制自己的野心。
因為,他不想在顧叔遇到危險的時候,只能處於被動的境地。
他無比渴望權利。
甄家兩兄弟,彭志之,甚至是周自成都是他的人脈資源,不說四人於他日後的仕途有何幫助,便說如今,他要藉助他們的權勢來護住顧叔,他再也忍受不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顧叔被帶走了。
人與人之間的交情需要真誠與感情來維繫,但鄭顥覺得以利益構建起來的橋樑更加穩固。
如今他在幾人關係中地位處於弱勢,這是他的劣勢亦是優勢,鄭顥只需要為對方創造出旁人無法替代的價值便夠了。
對此,鄭顥絲毫不覺得為難或者負擔,因為於他而言,這是利益互換,亦是他汲取養分滋養自身的過程。
鄭顥承認自己骨子裡便是卑劣的,除了顧叔外,他與人相交只認利益。
明明從未有人教導過他這些,他所讀之書亦是孔孟之道,至善之道,身邊的顧叔,趙嫂子等人再是純善不過,但奇怪的是,鄭顥宛若無師自通般熟練地運用這套準則。
尤其是經歷了今日之事之後……
鄭顥微垂眼簾,看著身前面容和嘴唇逐漸變得紅潤的年輕哥兒,唇角顯出微微笑意。
真誠與利益的結合最是穩固不過。
目光掃過顧霖微含擔憂的眉間,鄭顥說道:“過些日子,府學會舉辦桃花宴,允許學子帶家人前去參加宴會,顧叔可以同我一起去嗎?”
忽然聽到這個消息,顧林有些懵然,而後反應過來後,他看著鄭顥神情有些遲疑。
鄭顥見此輕聲問道:“顧叔可是擔心出行那日無人照看好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