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尋花(第2頁)
“這倒不是。只是,這樣的事有些難以啟齒。”陳友德故作為難地說。
“若是你不便說。待我找個時間,給公公婆婆說去。想他們也不會難為你的。”溫文賢淑的謝舒琴怎會知道,正是她的這一決定,為她日後的生活帶來了極大的禍患。
在陳友德與謝舒琴談過北平女子後的第三天午後。謝舒琴找到了公公婆婆將陳友德在北平遇見心儀女子的事說了一遍。
開始,陳源並不同意陳友德納妾。一是他認為,再找也很難找到像他媳婦謝舒琴這樣的女子;二是從謝舒琴的講述中知道,女子只是北平一個小商販人家,這門不當戶不對的;三是嫌棄路途過於遙遠,今後走訪起親家來也是麻煩事一件。可耐不住媳婦和妻子的勸說,最終答應了由陳源準備好了聘禮,委託了一位忠厚老實的家僕,擇吉日帶著媒人上北平為陳友德下聘。
在當時,納妾遠不如娶妻來得隆重,各種繁文縟節也變得簡單起來。陳友德知曉父母同意他迎娶北平女子,快速修書一封,託友人急送到北平,並給予贖金,要友人先為女子贖身,後找一小戶人家住下,演一齣戲,矇蔽眾人。
很快,選定了上北平的吉日。那時正值宣德年間六月,而陳友德的友人在其金錢的誘惑下,更早於陳源委託的媒人到達北平,並按照陳友德的囑咐安排停檔了一切。只是在安排這一切時,發生了一件有趣之事。陳友德之友早已忘記了友人之託,反而以女子的身份作為威脅,要與她行苟且之事。出言警告其要是不從,便將她的真實身份告知陳家。女子本是風流場中的慣手,也嚐盡了風月場中的冷若冰霜。這好不容易熬到了出頭之日,怎會輕易放下唾手可得的富貴?還不待陳友德之友要霸王硬上弓,早已熟練地伺候起他來。此後,在北平南下金陵的日子裡,陳友德之友總會窺得夜深人靜之時,偷偷潛入女子夜宿的房間。一來二去,女子把陳友德之友迷得魂神顛倒,但凡一得空隙便要與女子行苟且之事。而女子也難捱路途上的空虛與寂寞,對陳友德之友也是歡喜的迎合。
待陳家忠僕帶著媒人來時,北平女子已換成了農家女子的打扮,但依舊難掩身上的風塵之氣。而身為媒人的媒婆縱覽世間之人,不似陳家忠僕那般好糊弄,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只是拿著人家的錢,只好看破不說破。
下聘異常順利。在媒人與早已安排好的女子的父母,經過一番談論,便敲定了所有事務。陳家忠僕僱了四人抬的花轎,一行人就這樣南下金陵了。
北平女子本家姓顏,在家時排行老三,家人又想她之後能有個弟弟,便起名叫顏三弟。顏三弟的名字乍一聽是男子名字,這也不足為怪。後在靖難之役中與家人走散,被人販子賣入青樓。改名燕語。因長得標緻,又算聰慧,琴棋書畫略知一二。十五歲那年被一客人看上,破了瓜。此後與人逢場作戲成了她每日必修的課。遇見陳友德時,已是二十歲年華。
走了半月有餘,一行人終是由北平來到了金陵。顏三弟初入陳家門時,陳源見她一身風塵之氣,心知乃不祥之人。便開始後悔起魯莽的決定來。而今木已成舟,也就只好囑咐謝舒琴對顏三弟多加管束,生怕她做出什麼有損門風的事來。
謝舒琴一個生於書香門第的閨秀,又怎能敵得過顏三弟在風月場中練就的手段?
自從顏三弟進了陳家後,陳友德幾乎日日夜夜都宿眠於她的房中,被迷得神魂顛倒。此時的陳友德哪裡還管什麼孔孟之道,哪裡還有求取功名之心。一心只想沉迷於巫山雲雨中。
說來也是怪事一件。謝舒琴嫁入陳家三年有餘,硬生生沒能有孕上身。反倒是這個長期遊走在風塵中的顏三弟,嫁入陳家一個月後便發現已有了身孕,這可真是奇事一件。
縱使事多有悖謬。顏三弟懷有身孕的事還是讓陳源等陳家老少好一陣歡喜。有了身孕的顏三弟漸漸暴露出可怕的心機。她需要霸佔謝舒琴正室的地位,要將謝舒琴趕出陳家門。只是礙於一時間沒有機會,加上公婆對謝舒琴的特別愛護,也就無從下手了。
人有時候,想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時,機會總會來得特別快。一日,陳友德的友人上門來走訪。該友人便是陳友德託他到北平安排顏三弟之人。姓吳,名淳文,年長陳友德兩歲,乃是陳友德在考取秀才後,偶然結識的朋友。吳淳文雖也聰慧,卻心術不正,愛耍小聰明。本吳淳文家也頗有些家業,後因其父早早亡故,其母與他又不善經營家業,漸漸衰敗下來。一下從家業頗豐的家族跌落成了落魄門第,這也令吳淳文感到失落。自從他家道中落後,原本圍著他的友人一個個相繼離去,唯有陳友德不計較其家業衰敗,一直將他當成好友對待。正因為有了陳友德的善待,他才願為陳友德去安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