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雜物間的王(下)(第2頁)
此時,自以為已將對方逼得沒有退路的聖守突然變招,略微向右傾下自己的身軀,將掌風化為下段橫掃之勢,從右側捲來。
依他所想,已經背靠貨架的孫亦諧面對此招只有躍起躲開和豎戟硬擋兩種應對方之法,而這兩招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前者會讓其在半空露出巨大破綻,後者則會讓其直接被巨力所傷。
但事實如何呢?
孫亦諧根本沒做那種習武之人應有的應對,而是把手上三叉戟的柄當作柺杖一樣往地上一撐,整個人仰面往下一躺,藉著那股撐出的勁兒向前一個滑鏟。
就是這樣一個於正常武學裡並不存在的、放眼整個江湖也沒有哪個門派裡有類似招式的動作,讓他很輕鬆地就完成了一個“鑽襠過人”,“躺著”便來到了聖守的身後。
並且,當孫亦諧自己的身體“通過”後,他還將手一甩、一順,用三叉戟的鋒角,由前向後地切掉了聖守的一隻腳。
這一下子,聖守是真沒想到……因為從他和孫亦諧開打到現在,他還真是第一次被這三叉戟蹭到,那之前他只中過一次鐵蒺梨啊。
再者,剛才孫亦諧逃跑時,也只是用那三叉戟破壞了一扇木頭做的大門而已,所以聖守始終沒覺得對方手上的兵器有多強。
但此刻被人像切豆腐一樣切掉了一隻腳,聖守便意識到事情不對了……憑他現在的肉體強度,凡兵俗鐵就算能造成損傷,也是有限的,或是可以在短時間內再生的。
這也是為什麼,聖守之前看到對方有兵器在手,依然敢用“泰山壓頂”,且在被鐵蒺梨扎完之後只是“變個身”就像沒事兒一樣了。
可剛剛這三叉戟所造成的傷,即他的斷腳之傷,非但沒有再生、連自愈都“失靈”了,這讓聖守大驚失色。
當然了,現在的聖守,臉縮在胸腔裡,失不失色的也沒人能看見。
呼——
下一秒,因右掌揮舞的力道未盡,左腳又被斷,聖守那肥大的身軀頃刻間就失去了平衡,逆時針自轉著就這麼向前倒去。
他的身體還沒撞上架子上的那些瓦罐呢,他身後的孫亦諧可是已經把火摺子從懷裡掏出來了。
一息過後,只聽得“哐啷啷”一陣響,幾乎在聖守撞碎貨架的瞬間,孫亦諧已經把火摺子朝對方甩了過去。
可萬萬沒想到啊……
那些流出來、覆滿了聖守身體的“油”,碰到火星之後,竟然沒被點燃。
這時候可能有人要問了,這些油咋回事兒啊?從某個忍二代的村兒裡進口的是吧?
那肯定不是啊。
此處咱們書中代言,孫亦諧這“火攻”沒奏效的原因很簡單:那些瓦罐裡裝的其實不是油,而是水。
雖然這個貨架上是貼了個“油”字,這些瓦罐裡裝的也應該是油,但由於這寺院裡有人中飽私囊,故這批油是水冒充的。
而這一現象呢,既發生在現實中的智化寺裡,也映射到了這個錯亂的空間裡。
至於這個中飽私囊的人是誰,那也是昭然若揭——聖守唄。
他聖守若是不貪,能被死肖蠱惑嗎?
“啊!”兩秒後,一聲胸腔共鳴十分強烈的吼叫響起。
聖守他甚至都不知道孫亦諧剛才丟了個火摺子過來,因為他體型太大了,倒地後視線有盲區,就跟有些胖子站立時低頭看不到自己的腳尖一樣。
所以聖守以為對方的攻擊就是砍掉他一隻腳而已了,緊跟著他就一個翻滾,爬著便向孫亦諧撲去。
這一撲,若野豬衝臉,巨熊抱軀,也是個讓人粉身碎骨的招兒。
而孫亦諧見狀,只是將一腳踩在了地上的一個麻袋上,另一腳則踢向了一個位於身旁低處木閘。
木閘一轉,那麻袋就被一根綁住自身的繩索瞬間拉高,於是,孫亦諧便踏著麻袋向上彈起,一彈就三米多高,一個翻身便到了他後方一個貨架的頂上。
聖守就這麼撲了個空,剛要抬頭確認孫亦諧的位置,就見黑乎乎幾個裝滿黃豆的麻袋從高處朝他砸了下來。
這種攻擊呢,對現在的聖守肯定是沒用的,你用相同重量的石頭砸他都沒啥用,別說黃豆了。
就聽“嘶嘶”幾聲,聖守用雙手很輕鬆地將那幾個墜下的麻袋凌空撕爛,袋中的那些黃豆灑落在他身上,不痛不癢,並很快就都滾到了地上。
但孫亦諧不為所動,又連續踢了好幾個麻袋下來,這裡面也不止有黃豆,裝綠豆和米粒的麻袋也不少。
聖守將那些麻袋一一擋下,很快就搞得滿地米豆,轉眼就形成一大片讓人難以站穩的區域。
但這對聖守來說,似乎也沒什麼……他現在少了一隻腳,所以本來也是以三肢趴在地上行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