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兩覺 作品

第十七章 教訓(第2頁)


啪——

這一掌對完,一股陰柔、凌厲的內勁便由姜暮蟬的右手掌心鑽入了他的胳膊,繼而直竄他的軀幹而去。



一息過後,姜暮蟬便覺心口一寒,喉中也泛起了一絲鐵鏽味,縱然他及時封住心脈穴道,也沒能很好地控制住內傷的擴散。

“你的刀法輕功都不錯,怎麼練的內功卻那麼次?你那師父是怎麼教你的?”那老太監打完一掌,也不追擊,真就好似教訓小孩兒似的,又重新背起雙手站好,用質問的口氣言道。

“呵……”姜暮蟬又笑了,他再度背靠住大樹,緩緩坐了下來。

這一次,他是真的鬆懈了,因為他覺得再抵抗也是徒勞。

“我師父的武功確是不高,他自己也只會一套下乘的內功,所以他也只教了我這套,但公公若因為這……就要說他的不是,我可不答應。”

他這話,透露出的信息可不少——師父只教了內功,這麼說來,那輕功刀法都是你自己悟的咯?

那可就厲害了啊。

這江湖上多少人苦心孤詣幾十年都未必創得出一門像樣的武功來,你一個二十七八歲的人,能靠自己摸索出刀法輕功兩門絕活兒?

當然了,就算這是真的,在那老太監眼裡,這也不算什麼。

有道是“不怕能耐差,就怕眼睛窮”,人老太監是見過星辰大海的人,就姜暮蟬那兩手,在他看來也就是“不錯”而已了,還遠沒有到需要驚歎的地步。

比起那種事,老太監倒是更在意姜暮蟬這話裡透出的另一條信息:“我也看出來了,你那師父,武功是沒教好,但‘做人’教得甚好,是吧?”

“哈哈哈……”姜暮蟬樂了,這次不是苦笑,而是發自內心的快樂,“公公明鑑。”

“別跟那兒嬉皮笑臉的。”老太監又道,“真當咱家捨不得殺你是怎地?今兒我追來就是來告訴你一句——你今晚乾的這事兒,不像話。”

“呵……公公莫不是要跟我講王法?”姜暮蟬道。

“當然不是。”老太監對那倆字兒顯然是嗤之以鼻,“我是跟你講道理。”

“哦?”姜暮蟬道,“那我倒要聽聽了。”

“我問你,王府和一般官宦富賈人家有什麼區別?”老太監道。

“王府的主人作的惡更大一些唄。”姜暮蟬道。

“還跟我這麼說話是吧?”那老太監兩眼一瞪,“是不是還想捱打?”

“好好,我錯了,公公您說。”姜暮蟬擺了擺手,但還是沒收起他那戲謔的表情。

老太監打鼻孔裡出了口氣,再道:“王府,是皇家,皇家有皇家的臉面,這個……是其他權貴永遠不會有的。”

“丟了東西事小,損了臉面事大……是這個意思吧?”姜暮蟬道。

“正是。”老太監道。

“那公公覺得,姜某做的事,主要是奔著錢財寶物呢,還是奔著往別人臉上踩兩腳呢?”姜暮蟬道。

“哼……你踩別人可以,踩老朱家的人,不行。”說這句時,老太監的語氣又冷了幾分。

“他朱爀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臉上還缺我這兩腳?”姜暮蟬反問。

“就算他在老百姓心裡禽獸不如,也輪不到你來管。”老太監說到這兒,微微一頓,掃視了四周一圈,壓低聲音道,“就算要管……也不是你這種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