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兩覺 作品

第十九章 高僧難降妖(第3頁)


其實他也沒有太多好說的,雖然臥澗來之前孫亦諧和雲釋離已經詢問過盧文幾句,但盧文也只知道那幅畫是當朝少師韓諭年輕時所作,其他就一概不知了;那個年頭也沒個電話手機啥的,不可能馬上聯繫到韓大人,所以當下他們就只能靠自己瞎琢磨。

“大師,情況呢就是這麼個情況。”不多時,孫亦諧就已把那畫像的來歷、詭異的歌聲、還有老管家和雲釋離的所見都大致說了一遍,隨即便道,“方丈他派您一個人來,說明您肯定是有實力啊,交給您應該沒問題吧?”

臥澗聽罷,直嘬牙花子,心裡話說啊:“孫施主你這是要我死啊,合著你這兒真有妖精吶?”

這種展開,的確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或者說出乎了派他前來的方丈的意料。

這靈隱寺的和尚們搞唸經超度是沒問題的,但要說“捉妖拿鬼”……又不是人人都是降龍羅漢轉世,哪兒有那麼多懂法術的和尚啊?

此前方丈聽孫管家說孫府“鬧妖精”,便想當然地以為是有人產生幻覺之類的,於是便派了臥澗過來,準備按照“安撫精神病人”的那套忽悠一下,他哪兒知道是真有妖邪作祟?

“呃……孫施主,實不相瞞……”情急之下,這臥澗大師便開始打誑語了,“貧僧方才來的時候有點匆忙,忘記帶那捉妖的法器了,要不……貧僧現在回去取?”

他這藉口可不賴啊,你真要讓他回去了,他就可以去稟報方丈,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呢,就再拖延一下,拖到天亮再來。

“嗯?”孫亦諧多敏銳的人啊,聞著味兒他都能知道對方是在騙人,“大師啊……”他當即用他那雙小眼睛將臥澗全身上下掃了一番,“您這不是帶著佛珠和木魚來的嗎?還要什麼別的法器啊?”說到這兒,他略一停頓,將嗓子一吊,陰陽怪氣道,“我聽說那金山寺的海爺~拿拳腳都能收妖呢,也沒說要靠啥法器啊~”

“海爺?”臥澗只知道曾經有位道濟和尚被民間稱過“羅漢爺”,但還真沒聽過其他和尚稱“爺”的,他也是一臉疑惑,“這……貧僧也曾到金山寺掛單,不記那裡有法號中帶‘海’字的高僧啊,不知孫施主說的是哪一位啊?”

聽到他這問題,一旁的雲釋離差點沒笑出聲來,其心中暗笑道:“得,這和尚沒聽過《白蛇傳》。”

“就……那位嘛……”另一邊呢,反正是編,孫亦諧也是張口就來,“二十出頭,濃眉大眼,寬鼻樑兒,一聲腱子肉,背後紋兩條帶魚……”

這回不單是臥澗聽傻了,雲釋離也傻了,兩人都是滿腦袋問號,心想你說的這是和尚還是流氓啊?

可臥澗也不能直接說他不信啊,只能回道:“嗯……恕貧僧眼拙……未曾見過這位大師。”他頓了頓,“眼下貧僧也確實是沒帶法器,無能為力啊……”

他們還跟這院兒裡扯皮呢,那房裡的妖精已是聽不下去了。

這一刻,那儲藏室中突然傳來一聲攝人心魄的、彷彿空谷回聲般的厲喝:“都不敢進來,那我出來罷!”



那是個女人的聲音,語氣中充滿了怨恨,白天聽到都會覺得毛骨悚然,更不用說在這半夜三更、於這樣一種環境中聽見了。

其話音落時,那儲藏室的房門便再度自行打開,院中也又一次陰風大作,吹得廊上掛著的所有燈籠都簌簌擺動,並一個個熄滅……

天上的月亮,也剛好在此刻被黑雲遮蔽。

晃眼間,方才還挺敞亮的這個院落,已完全被黑暗所籠罩。

而在那黑暗中,忽又有一陣紙張抖動的聲響傳來。

緊接著,便有一幅畫,就這麼懸浮著,從屋子裡幽幽地這麼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