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騙制騙(上)(第2頁)
窗戶,不但會把外面的光和風帶進來,而且在很多時候會成為逃跑者的首選路徑;要是有人突然抓了一把桌上的銀子破窗而出,那多麻煩?哪怕你把人追回來了,窗戶也已經破了,天天有人跑,你天天換窗戶不成?
另外,賭場裡的室內溫度也是有講究的,不能太熱,太熱了人待不住,也不能太冷,人一吹風就容易清醒;最好就是偏熱,即那種讓人容易上頭的熱……
最後第三條,不見空,這個“空”,可以理解為空間,也可以說是空蕩。
賭場這種地方,必須時刻給人擁擠和熱鬧的感覺,這樣人一踏進這裡,就會有一種融入感;現代的很多迪廳酒吧也是這麼幹的,就是要音樂大、地方擠,這樣才方便把你變成人群中的一部分……如果你可以在這種地方輕易找到某個相對寬敞的空間獨自思考個幾分鐘,那這個地方的設計就是失敗的。
賭場裡各個項目間的間距應該要盡力縮到最小,最好就是你一個轉身過來,注意力就從一個項目移到了另一個項目,人也從一個人群融到另一個人群。
以上這些……模糊人們時間感和空間感的手段,都是古來有之,也算是做這門生意的人的智慧結晶吧。
試想一下,要是你走進一個賭場,裡面寬敞得跟體育館似的,房頂上開著個大天窗,周圍也是高窗林立、通風采光良好,全天都冷風颼颼的,裡面的每個賭博項目還都隔了七八米遠,然後每個項目的旁邊都只有稀稀疏疏三五個人在玩……那你肯定也沒什麼興致了。
當然了,“VIP”或者說“大戶室”這種,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們這裡所說的,指普通賭徒所能接觸到的賭場環境。
那孫陵和黃俊,雖然都只是二十出頭,但都是老賭棍了,他們自是早已習慣了賭場那種溫室般的環境,一泡在裡面就能泡一天,連水都可以不喝,這樣便能少上茅廁。
今天的他們,也是不知不覺就賭了三四個時辰的一天……要總結的話,便是輸多贏少,但也沒輸光。
很多人覺得好像一進賭場就意味著立刻傾家蕩產,身上還剩一分錢都不可能出得來,這其實是不對的……大多數在“寶局”裡被榨乾的人,都有一個過程,並非一蹴而就——要讓一個心智正常的人淪為毫無理智的賭徒,通常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極端情況畢竟只是少數。
開寶局的呢,也並不用刻意去做什麼,如果每有一個人走進來,他們就想著立刻出千把他身上的錢全部贏光,那這生意也沒法兒做了。
這行,也是講究細水長流的……說白了,你只要本錢夠、且別遇到特別厲害的高手或者老千,正常運作下去,一定是穩賺不賠。而如果你賠了,那就說明這個世界的數學規則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你對自己經營的某個賭博項目的規則有了什麼誤解。
“呸,真他媽晦氣!”一出寶局的門口,那孫陵就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顯然是輸錢讓他心情不太爽。
黃俊卻是比他想得開,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哎~孫兄,算了算了,這錢反正來得也容易不是?”
他這話倒是對,搶來騙來的,可不容易嗎?
“來,孫兄,今晚咱們再換個窯子,看看還有沒有比昨兒更好的姑娘了,給你消消氣哈。”黃俊拉著孫陵便朝一個方向走,“中午我就打聽好了,城南有家不錯的,咱走著。”
“嗯……”孫陵一聽,也是馬上轉怒為喜,“既然黃兄這麼說了,那走唄。”
說罷,這兩人便肩並著肩,笑哈哈地朝城南方向去了。
此時天色已晚,大街上幾乎都已沒有行人了,他倆走著走著呢,剛好來到了一條無人的衚衕裡。
兩人進了衚衕後還沒走幾步,就見這衚衕的對面來了道人影……看輪廓,還是個女人。
這要是個老太太或者胖大媽,那他倆自也不會多看一眼,但偏偏,那女人看起來還是個大姑娘;雖然離得尚遠,天也黑,看不清其面目,但瞅那身段、步態,就讓人覺著這很可能是個美人兒。
按說……孫陵和黃俊本來就是要去逛窯子了,沒必要再路上搞些別的事情出來,但這人吶……得意的時候,就容易忘形。
擱以前,他倆在家鄉時,小偷小摸的事是常做,但當街調戲良家婦女這種勾當他倆是不敢幹的,因為他們幹過那麼一兩回,結果都被周圍的老百姓一通暴打,後來他們就學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