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明明 作品

第126章 費恩德羅公國(二)

黃泉之地,無邊無際,處處籠罩著濃濃的大霧。遠遠看去,灰濛濛的天際與黃沙之海連成一片,似乎這片沙海沒有盡頭。黃泉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冷香,那是黑色曼陀羅的氣息。花瓣幽幽泛著光,似在引導著某些迷途的魂靈,又似嘲笑他們永無歸途。

 沙海中央,一座古老的茶舍佇立在那裡。茶舍的木質牌匾早已被風沙侵蝕得模糊不清,隱約還能辨認出幾個字:“黃泉茶舍”。這裡是黃泉文明最具象徵性的存在,橫跨無數歲月,卻依舊巍然不動。

 黃泉茶舍,並不供應茶水,反而以一壺“了塵酒”聞名。魂靈若飲下這酒,所有的前塵往事都會化作虛無,無論生前的輝煌或遺憾,都會煙消雲散,只留下對輪迴的渴望。

 茶舍門前的石階上,坐著一個穿著灰袍的老者。他是茶舍的守門人,眼窩深陷,手裡提著一盞古樸的油燈,似乎能透視所有魂靈的內心。每當有新來的魂靈路過,他都會用沙啞的聲音說:“進去吧,喝一杯了塵酒,你就能迎接下一段旅程了。”

 黃泉是欲界的特殊所在,與色界、無色界相連,貫通生死輪迴的節點。三界之中,生靈億萬,欲界的繁盛導致黃泉也逐漸擁擠起來。死去的魂靈絡繹不絕地穿過黃沙,黑霧深處時常傳來幽幽的哭泣聲,那是徘徊的亡魂無法掙脫生前的執念,終日流浪在這片沙海之中。

 儘管黃泉是死者的世界,但這裡卻從未靜謐。魂靈們的訴求,鬼怪的貪慾,以及那些不甘心放下執念的生靈,讓這片黃沙之海愈發熱鬧。

 與生者的世界不同,黃泉並無天日,只有一輪蒼白的月亮掛在黑暗的天穹上,既不溫暖,也不冰冷。月圓月缺之間,像是死者唯一的時間刻度。但許多魂靈漸漸意識到,時間對於死者毫無意義。

 在無數歲月之前,黃泉有一位執掌一切的主人——青瑤。她的身影高貴而孤獨,衣袂如同月光織成,走過之處,曼陀羅花會微微低垂,彷彿在向她致敬。青瑤的容貌絕美,但眼神中透出的卻是生者難以理解的蒼涼。

 青瑤掌管黃泉時,這裡井然有序。她既是統治者,也是守護者,所有亡靈的歸宿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黃沙之海的每一粒沙,都記載著死者的過往,而黑色曼陀羅的每一片花瓣,則象徵著她對黃泉秩序的平衡。

 然而,即使是青瑤這樣強大的存在,也有無法改變的命運。某一天,她的身影從黃泉中消失了,彷彿被時間吞噬。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在青瑤統治黃泉的時代,她的隨從是最忠誠的存在。這些異類既不是神,也不是人,更不是普通的鬼怪,而是來自某個未知領域的存在。

 隨從們身形高大,面容隱匿在黑色的面具下,每個人手持不同的兵器,守護著黃泉的秩序。他們的存在是黃泉平穩運行的基石。

 然而,在青瑤離去後,這些忠誠的異類卻成了新的黃泉之主的眼中釘。新的主人不允許任何屬於過去的痕跡留下,以雷霆之勢將隨從驅逐,只留下少數後裔在黃泉中苟延殘喘。

 青瑤的失蹤與隨從的消亡,似乎埋藏著某個驚天的秘密,但無人知曉。

 新的黃泉之主是一位鐵血而殘酷的統治者。他重建了黃泉的秩序,卻以壓迫的方式掌控一切。所有試圖反抗的魂靈,都被投入“無盡深淵”,永遠無法輪迴。

 黃泉茶舍也在新主的統治下被賦予了新的使命。它成為了死者必經的地方,那一杯了塵酒,不再是選擇,而是強制。魂靈必須飲下,才能繼續前行。

 茶舍中,擺放著一張青瑤曾經用過的古琴。琴絃早已斷裂,但琴身仍然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靈力,似乎在等待某一天重新奏響。

 黃泉中的傳言從未停止過。許多老魂靈相信,青瑤並未消失,而是進入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空間。

 他們說,當黑色曼陀羅再度盛開到覆蓋整個黃泉之時,青瑤便會重新歸來。她會帶領那些被驅逐的異類,揭示黃泉的真正秘密,甚至打破三界的平衡。

 茶舍外的油燈幽幽閃爍,老者低聲嘆息:“青瑤啊,你會回來嗎?黃泉,已經不是當年的黃泉了。”

 漫天黃沙之中,曼陀羅花靜靜開放,彷彿在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黃沙的呼嘯聲如同鬼哭狼嚎,撕扯著每一個亡魂的耳膜。空氣中的冷香似乎變得濃郁了些,黑色曼陀羅的花瓣無聲地顫動,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氣息,彷彿在暗示某些不為人知的陰謀正悄然浮現。

 在黃泉的邊界,有一片少有人至的禁地,被稱為“骨淵”。傳聞,那是曾經被驅逐的異類的埋骨之地,埋葬著無數強大的靈魂,也封印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邪惡。

 骨淵深處,沙海的地面顏色變得漆黑,彷彿被鮮血浸透。夜風掠過時,會帶來細碎的低語,像是某種惡毒的詛咒。

 一個徘徊多年的魂靈不小心走入了骨淵。他是個生前窮兇極惡的盜匪,死後依然無法消除生前的嗜血性格,成了黃泉中橫行的亡魂之一。他只覺得黑霧中傳來一種無法抗拒的召喚,越走越深,直到看見了一座巨大的骨堆。

 骨堆的正中央,佇立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長矛。長矛散發著微弱的紅光,光芒觸及之處,骨頭髮出微微的嗡鳴聲,彷彿在回應什麼。盜匪魂靈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他伸手想要拔起長矛。

 然而,當他的指尖碰到矛柄的一瞬間,骨堆瞬間崩裂,黑色的濃霧從骨頭的縫隙中噴湧而出,化作一隻巨大的鬼手,將他拽入了無盡的深淵。

 盜匪的慘叫聲迴盪在骨淵中,短暫卻令人毛骨悚然。片刻後,一切歸於沉寂,但長矛上的紅光卻更加明亮了幾分,彷彿吸收了某種精華。

 與此同時,遠在茶舍的老者猛然睜開雙眼,燈光在他的眼中映出一片陰冷。他手中的油燈突然熄滅,屋內的黑暗中傳來一陣微弱的笑聲。

 “是誰?!”老者的聲音沙啞,卻帶著怒意。他站起身,四下掃視,茶舍裡並沒有任何異常,但那笑聲卻越來越清晰,似乎是從每一個角落傳來的。

 忽然,茶舍的中央,那張斷了弦的古琴竟然發出了低沉的音律,琴聲如同黃泉的低語,帶著無法形容的壓迫感。

 老者的面色大變,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古琴,喃喃道:“不可能……青瑤大人不在了,這琴怎麼可能……”

 琴聲漸漸停歇,但茶舍外的黃沙突然掀起了狂風,曼陀羅的花瓣紛紛揚起,在空氣中旋轉。花香變得刺鼻,似乎隱藏著毒性。

 門口的沙地上,緩緩浮現出一行鮮紅的字跡:“歸來之日,便是輪迴斷絕之時。”

 老者後退了一步,身體微微顫抖。他意識到,這片黃泉或許已經迎來了某種無法抵擋的變局。

 骨淵深處的紅光愈發耀眼,籠罩著整個區域,沙海開始震顫。一聲低沉的咆哮從地下傳來,那是某種古老生靈的覺醒聲。

 在紅光的中心,一個身影緩緩浮現。他全身籠罩在濃厚的黑霧中,只有一雙深紅色的眼睛如血月般燃燒著寒光。

 “黃泉……我的國度……”那身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有著無法抗拒的威壓。他緩緩舉起右手,長矛自動飛入他的掌心。

 黑霧漸漸散去,露出了那人的真實面容。他的容貌英俊而冷峻,但額頭中央卻有一道猙獰的裂痕,裂痕中隱約可見漆黑的光輝流動。

 “青瑤……你以為自己能封印我?”他冷笑一聲,眼中滿是殺意,“現在,我會讓整個黃泉,重新回到混沌。”

 他舉起長矛,狠狠插入地面。大地轟然開裂,無數黑色的觸手從裂縫中湧出,瘋狂地蔓延開來,侵蝕著周圍的黃沙。

 那些觸手所過之處,曼陀羅花迅速枯萎,化作烏黑的灰燼,連黃沙也被染成了漆黑的顏色。

 茶舍外的黃沙被染成了黑色,狂風怒號,連天上的蒼白月亮都被濃霧遮蓋,彷彿整個黃泉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老者站在茶舍門口,手中緊握著油燈。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做出了某種決定。

 “青瑤大人,如果你真的還能聽見,請賜予我們最後的力量吧。”

 他的話音剛落,茶舍裡的古琴突然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琴絃在沒有人觸碰的情況下自行震顫,奏出了一曲悽美的旋律。

 隨著琴聲的響起,茶舍的木門猛然打開,一道耀眼的銀光從裡面噴湧而出,將黑暗暫時驅散了一部分。

 銀光之中,曼陀羅的花瓣開始復甦,重新綻放出幽幽的光芒。

 然而,骨淵中的黑影似乎感應到了茶舍的變化,他的雙眼閃爍著猩紅的光芒,嘴角揚起一抹猙獰的笑容:“青瑤的餘黨……我會一個個清算。”

 黑影揮動長矛,指向茶舍的方向。剎那間,骨淵中的觸手如洪水般湧向遠方,帶著無盡的死亡氣息,吞噬著黃泉的生機。

 老者看著逼近的黑暗,臉上露出一抹決然的神情。他舉起油燈,喃喃念出了一句無人能懂的古老咒語。

 “青瑤大人,願您歸來……”

 燈光驟然熄滅,黃泉陷入了徹底的寂靜與黑暗之中。只有那琴聲,依舊悠揚迴盪在黃沙的深處,如同一首悲愴的輓歌,訴說著這片亡靈之地即將迎來的末日。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所有序列恰逢宇宙之戰,序列與序列之間的壁壘沒有先前那麼穩固。就比如此刻在第二序列與惡魔戰鬥的陳清明,完全可以打破位面壁壘,回到第一序列的瀚宇帝國。

 ————第二序列,星海深處,陳清明

 星海深處,第二序列的戰場如煉獄般沸騰。陳清明手握一柄黝黑長槍,渾身沾滿血跡,鮮紅的惡魔之血在他的鎧甲上緩緩流淌,散發出刺鼻的腥味。眼前的惡魔戰士形態各異,有的擁有佈滿尖刺的骨翼,有的頭生三目,全身燃燒著黑焰。

 這一場惡戰已經持續了七天七夜,第二序列的星空早已被染成深紅,無數墜毀的戰艦漂浮在星海中,宛如一座座冰冷的墓碑。

 “嗤——”

 又一頭惡魔被陳清明長槍貫穿,化作一團黑色的煙霧消散。他喘了口氣,掃視四周,惡魔的攻勢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愈加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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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清明!惡魔之主的禁衛軍正在逼近,防線快撐不住了!”一名身披銀甲的女戰士焦急地喊道,語氣中充滿了絕望。

 陳清明目光沉冷,微微點頭,抬手一揮,數百道符文自他掌心飛出,凝聚成一道閃耀的防護屏障。

 但就在屏障升起的一瞬間,星空中驟然爆發出一道扭曲的波動,彷彿整個序列的規則都在崩塌。

 陳清明抬頭望向遠方的虛空,只見無數裂痕像蛛網般迅速蔓延,扭曲的能量從裂縫中傾瀉而出,將整片星空染上了詭異的紫色光輝。

 “壁壘……正在崩裂。”陳清明的心頭一沉,他清楚地意識到,這是宇宙序列之間的屏障正在瓦解的徵兆。

 裂縫的另一端,隱約可以看到另一個世界的輪廓,那是第一序列的瀚宇帝國,雄偉的星辰堡壘靜靜懸浮在漆黑的宇宙中,磅礴的能量流宛如銀河般環繞在堡壘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