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恐怖畫像
袁卿從那充滿詭異的地窖中逃出後,感覺兩條腿像不是自己的了,整個人軟塌塌地順著古宅的牆壁就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此刻的他,臉色白得嚇人,就跟那寒冬裡的雪似的,沒有一絲血色。眼神裡的恐懼濃得化不開,瞳孔放大,目光呆滯,好像還停留在地窖裡那可怕的場景中。
汗水從他的額頭不停地冒出來,順著臉頰不停地往下淌,流過他顫抖的嘴唇,鹹鹹的味道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他的雙手也在不停地哆嗦,手指緊緊地摳著地面,指甲縫裡塞滿了泥土。
過了好久好久,袁卿才覺得自己那顆快要蹦出嗓子眼兒的心,慢慢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跳得沒那麼瘋狂了。
身上的力氣也一點點地回來了,他咬著牙,費力地用手撐著牆壁,一點點地站直了身子。
可心裡頭,對這座古宅的疑惑和恐懼,就像一團亂麻,越纏越緊。他不停地問自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座祖上傳下來的古宅,會有這麼多嚇人的東西?
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就這麼被嚇破了膽,要是不弄清楚,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袁卿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拖著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的雙腿,在古宅裡慢慢地走著。
每邁出一步,都覺得無比艱難。他的眼神迷茫又警惕,四處張望著。
路過一個房間,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輕輕地推開門。
那扇門發出“嘎吱”一聲響,在這寂靜的古宅裡顯得格外刺耳。袁卿的心猛地一緊,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他舉起手中的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屋內的一角。
只見地上堆滿了雜物,有破了洞的籮筐,斷了腿的凳子,還有不知道裝過什麼的瓶子罐子,東倒西歪地躺著。
再往裡走,一張破舊的桌子擺在角落裡,上面放著一個缺了口的碗,碗裡還有一些幹掉的汙漬,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旁邊是一把搖搖欲墜的椅子,椅子上的布都爛得不成樣子,露出裡面發黑的棉花。
袁卿繼續往前走,又看到一張床,床上的被褥早就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髒兮兮的,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床頭上掛著一幅畫,畫裡的人看不清臉,模模糊糊的,讓人心裡直發毛。
他轉過頭,又看到一個櫃子,櫃門半掩著,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用手輕輕一推,櫃門“砰”地一聲打開了,一股灰塵撲面而來,嗆得他直咳嗽。
櫃子裡空蕩蕩的,只有幾隻蜘蛛網在角落裡掛著。
袁卿拖著沉重的步伐,在古宅中漫無目的地走著。每經過一個房間,他都會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用手中的油燈照亮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那些房間大多佈滿了灰塵,破舊的傢俱隨意地擺放著,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走著走著,袁卿來到了一間從未進入過的屋子。屋子的門緊閉著,門上的鎖已經生鏽,那鏽跡就像一道道暗紅色的傷疤,似乎在訴說著歲月的漫長,也似乎在暗示著這間屋子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袁卿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輕輕地推了推門。那扇門彷彿極不情願被打開,發出“嘎吱”一聲沉悶的響聲,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氣息中夾雜著塵土和腐朽的味道,嗆得袁卿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袁卿舉起油燈,向屋內走去。屋內的佈置十分簡單,只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和一把椅子。那桌子的四條腿都不怎麼穩當,彷彿輕輕一碰就會散架。
椅子的靠背歪歪斜斜,上面的漆皮剝落得厲害。然而,當他的目光掃向牆壁時,他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在那面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像。畫像中的人物面容扭曲,眼睛裡透露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那光芒彷彿能穿透袁卿的靈魂,讓他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
那是一個女子,她的頭髮如亂麻般披散著,遮住了大半張臉。
那頭髮絲雜亂無章,像是無數條黑色的小蛇在扭動。袁卿忍不住靠近了一些,想要看清楚這幅畫像的細節。
當他靠近,那女子的面容愈發清晰,他的心也愈發顫抖。
女子的臉上佈滿了詭異的紋路,那些紋路彎彎曲曲,有的粗有的細,像是某種神秘的符咒,彷彿在施展著邪惡的法術。
她的嘴唇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笑容像是凝固在了臉上,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陰森。女子的皮膚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就好像從未見過陽光一般。她的眉毛濃密而雜亂,猶如兩團黑色的烏雲壓在眼睛上方。
袁卿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他的手開始顫抖,手中的油燈也跟著晃動起來,那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搖曳不定,使得那畫像上的陰影不停地跳躍。
那陰影彷彿有了生命,在畫像上扭動著身軀,彷彿那女子真的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他想要移開目光,卻發現自己的眼睛像是被這幅畫像緊緊地吸住了,怎麼也挪不開。 袁卿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幅詭異的畫像。
突然,他覺得那女子的眼睛似乎動了一下。他驚恐萬分,趕忙用雙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畫像時,發現女子的眼睛真的正死死地盯著他。
袁卿的心像是被重錘猛擊了一下,瞬間加速跳動,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口氣都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這……這到底是什麼?”袁卿顫抖著聲音喃喃自語,那聲音裡滿是恐懼,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就在這時,一陣陰冷的風毫無預兆地颳了起來。屋內的窗戶被吹得“嘎吱嘎吱”作響,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袁卿顫抖著身子轉過頭,看向窗戶。只見窗外的樹枝在風中瘋狂地搖曳,那樹枝的形狀扭曲得厲害,像是一隻只乾枯的手臂,奮力地想要伸進屋內。
他哆哆嗦嗦地回過頭,再次看向那幅畫像。此刻,畫像中的女子臉上竟然緩緩流下了一行血淚,那血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一滴接著一滴,滴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清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