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社會性死亡！和平穩的人生說拜拜吧

“爸爸！我想要那個！”

 可愛的愛莎。

 “爸爸！我愛你！”

 可愛的愛莎。

 “呵呵~好了，別打擾爸爸工作哦？小愛莎。”

 安比抱起愛莎朝著我微笑的模樣，為什麼會讓我感到如此的悲傷呢？明明是如此美好的景色——

 “安比.....？”

 利米特睜開眼看見的是陌生的天花板，馬上想起的是昨天女兒的生日派對沒能趕回去，他發出難受的呻吟聲。

 不對，這好像是帳篷的支撐架，伴隨著暈眩他感到陣疼不斷地從後腦傳來，知覺都感到麻木不堪。

 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捂頭撐起腰來時，他注意到身邊躺著的女人，她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阿庫.....婭？”

 豐滿的金髮女人酣睡在身邊，自己也是一絲不掛，帳篷裡還一股酒臭味，利米特頓時感到背脊發寒。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利米特連忙去找自己的衣服，去找自己的法杖，昨天的記憶才慢慢甦醒，為了女兒的生日禮物更是為了接下來的生活，他接受了阿庫婭的邀請，去賺點‘快錢’。

 其實當時只是想做點什麼發洩一下，逃避一下而已，而且委託也不長，按理說應該一天就能到的，按理說。

 據說是哪個哪個商會的運送委託，本應該交給護送機構的，可由於邊境日益混亂治安糟糕，也不會有人願意接受風險太高的委託。

 尤其是這個物件買的全險，如果出事賠償款高的嚇人。

 一開始利米特還抱怨，真不知道阿庫婭為什麼也開始做這種事了，難道她很缺錢嗎？但聽到了能分到多大一筆錢時，他陷入了沉默。

 不過這種貴重物件沾不得魔素和魔力，所以只能靠馬車運送，而且接受委託的不止是阿庫婭小隊，還有另外兩支老牌耀暉級冒險者小隊，讓利米特覺得賞金的可信度意外地高。

 光是舊制度下的劍王都有三人，阿庫婭自不多說，她如今已經變強到能獨自戰勝赤龍了，劍士莫非真的是越老越強？

 為了隱蔽性和速度，另一支耀暉小隊的繪圖者提議要不走尋常路，才走的這邊。結果恰逢小鎮，鎮民熱情好客，可唯一一條過河的橋卻因為三天前的暴雨損壞了，修復需要時間。

 結果誰想得到這整個河邊小鎮都是偽裝來為了奪取‘貨物’的，在把酒言歡的氛圍中，押送人員20人幾乎全軍覆沒，‘鎮民’們實力不俗。

 和阿庫婭在一起冒險了十餘年的夥伴們全數暴死，另外兩支輝耀小隊更慘，他們一支死的只剩下隊長一人，另外一支活了兩個，但都中了詛咒。

 昨天活著的把死人燒了，因為這附近靠近迷宮，如果就這樣不管會很麻煩。把所有人都裝進罐子裡後，暫時把他們埋在了小鎮旁的山坡上，說是返程的時候再來取。

 阿庫婭居然沒有哭，說著她們決定做這行時，就註定會有這麼一天了，這種話似曾相識，可對現在的利米特來說非常的遙遠，這種絕望倒是讓他想起議會那些老頭們。

 不過利米特還是看得出來，阿庫婭和埃斯特不一樣，她是在逞強。

 因為死亡率和高風險，傳統的冒險者制度被取消了。現在的迷宮探索全部被商會包下，要想進迷宮就必須要加入商會，成為商會的一員。

 在如今出現新的迷宮時最先做的不是以前冒險者們一窩蜂湧入，然後進行路線勘測，現在時代變了。

 在文明社會迷宮先要競標，看由哪個商會願意出更多錢，迷宮的當地才會願意把迷宮承包給他們，不然他們寧可自己消化。

 而冒險者們，就只能接受這種商會們嫌棄的，當地自己也懶得消化的迷宮探索，多虧這種新規，以至於‘來歷不明’的魔物材料和迷宮遺物再也賣不上價錢了。

 不過這些年來的冒險者死亡數的確降低了不少，因為幾乎沒多少人願意當冒險者了。

 本來做完這一單，阿庫婭就打算將小隊解散了，另外兩支小隊估計也是一樣的想法，他們也充斥著要散夥的氛圍。

 然後卻遇見這種事。

 利米特還記得戰鬥開始時自己的呼吸有多平靜，這種事情他處理過太多遍了，那些襲向自己的人他輕鬆地擊斃。

 利米特留了一活口，就是那個耀暉小隊的繪圖者，他顯然是和這些人串通好的。

 那個倖存的隊長憤怒地質問繪圖者無果，在利米特使用審訊手段之前，他居然就把人給殺了。

 利米特有些惱怒，那時才被周遭的情緒給影響到。

 阿庫婭那茫然的雙眼和利米特對視，他才注意到自己站在血泊裡踩著一些粘稠的腦花。

 環視周遭，燃燒的房屋和血霧，糟糕的臭味和魔素的氣息，一些野狗在拖動屍體，埃斯特在確認還有沒有活人，牧師恐慌地陷入精神失常，怪不得沒有及時治療那個繪圖者。

 於是利米特被迫和倖存者們一起喝酒，其他人是因為悲傷，他到沒有多悲傷，不過多少感到愧疚。

 戰鬥爆發的時候，他還在顧慮離職當天就用一些高階魔法做‘私活’被人知道，習慣了一人行動的他只是把眼前的敵人給殺死而已，他不是沒法幫助其他人，而是完全忘了，完全拋之腦後了，完全。

 利米特垂頭，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麻木，也許是坐辦公室太久了，也許是早忘記當冒險者是什麼感覺了，也許是——自己滿腦子只想著錢的事了，一想到這裡利米特就攥緊了拳頭。

 他居然還想著把那麼大筆錢帶回去後大家會開心啥的，還計劃著全家旅行啥的。

 阿庫婭越喝越厲害，她胡言亂語地說起以前的事，利米特說那都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利米特被氛圍感染也喝了不少，本來他還想著結束了馬上用魔法讓自己‘清醒清醒’的，可他終究逃避了清醒，思維麻痺的感覺讓他多少能從焦慮中脫身而出。

 他也胡言亂語起來，說到了他焦慮的事，他女兒的事，他這些‘幸福’的煩惱。

 愛莎今年才滿14歲，她卻談了個男朋友。

 利米特就派人監視那男的，還調查那家人的底細，愛莎發現後就被她給嫌棄了，說什麼最討厭老爸了，利米特真的很傷心。

 安比也責怪利米特不該用這種方式表達關心，她說愛莎無論如何都要自己學會和人相處才行，這種道理，利米特其實也明白。

 大家也都嘲笑利米特；誰敢欺負愛莎呢！她可是你們的孩子之類的。

 利米特清楚，只要她還會長大，總歸難逃悲傷和創傷的，也不可能一直依賴自己的父母，哪怕她的父親是劍帝都是如此.....利米特發覺自己還接受不了愛莎已經長大。

 甚至他還幻想著愛莎要是變成個家裡蹲都還好些，利米特想著自己還能賺錢養家——居然想象自己的女兒一事無成，好維持自己在她面前的保護者形象，還真是個差勁的父親。

 但愛莎絕不會那樣吧，她很勇敢，哪怕受傷都想要得到些什麼，這點很像是安比，完全不像是利米特。

 愛莎也一定能做到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最近有些新型魔法利米特都有些不明白了，她卻如魚得水，甚至能研究出逃過利米特檢測的魔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