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桑洲(2)
“那些小土包是主子母親他們的墳墓。”步秋解釋著:“我沒見過女王和那些南國子民,他們的屍骨當年也沒人埋葬,反正都在這裡可能早就融化在這片土地裡了,就想著立個墳包,當作墓園了。”
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都叫什麼名字,就弄了一堆小土包,用石頭當墓碑,沒寫名字。
葉桑點頭,沒多問。
厲綏洲以同樣的方式,在謝洛墓旁邊的榕樹下埋了一本相冊。
知道那是他和葉桑的結婚照後,步秋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連我主子死了都不放過,還來氣他呢。”
“那說明他氣性小。”厲綏洲慢悠悠地埋著土:“哪裡像我胸襟寬闊,他以前還殺過我,差點殺掉,我現在還來給他墳頭添土,還讓我桑桑的結婚照一起陪著他。”
縱使謝洛和葉桑有著一段複雜的故事,可那不是愛情,厲綏洲不會覺得自己比不過一個死去的人,也不會去跟一個死去的人計較。
沒人會一直活在痛苦回憶裡,而謝洛把自己困了那麼多年,死亡對他而言是一種解脫。
如今,已經過去三四年了,步秋雖然偶爾還會難過,但也沒有以前那麼壓抑了。
還能跟厲綏洲和葉桑開玩笑,也不會因為厲綏洲這些話生氣,只是為他這番“大氣”的話語無語,翻了個白眼。
謝洛並不喜歡吃糖,葉桑只拿了一顆紅色包裝的喜糖,放在謝洛墓碑前,還有一個檀木製造的小盒子,盒子裡是一對耳墜,她在墳前挖了個小坑埋了進去。
“不知道你有沒有在另一個世界見到你的母親和子民,但我想,他們不會怪你們的……”
當年那件事無論發不發生,隨著時代發展,南國都是要走向消亡的,唯一不一樣的區別是,隨著時間潮流自己走向消亡女王和子民不會死,那件事卻害死了他們。
有人才有家,有家才有國。
那個時候,國已經不重要了,謝洛是認為自己害死了母親和子民,才一直活在執念裡,哪怕知道不太可能,也信了戚鳳,走上那條路。
到頭來,他這一生,只有19歲以前是活的。
其實,以前讓江聽在南郢州修兩座墳,是除了孟糖,打算把謝洛也埋在那裡的,畢竟那裡四季如春,永遠亮堂溫暖,他永遠不用再躲在陰暗潮溼的角落裡了。
可後來,她發現是她想錯了。
南國雖然已經沒人了,謝洛也一直都不敢回來,直到死了才有那個勇氣回到故土,他自然是想回到自己一直想回的家裡的。
現在步秋把這裡弄得乾淨,太陽能照下來,也很溫暖,還有很多人和故土陪著他。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葉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