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賈母首肯探春遠嫁他鄉,薛家呈現財務困局(第2頁)
而薛蝌總是躲著她,偶爾碰上也不敢不搭理她,心裡其實是怕她撒潑。金桂一門心思迷在薛蝌身上,越看越喜歡,越想越迷糊。唯一能讓她起疑的是,薛蝌的東西都讓香菱收著,衣服也是香菱縫洗,兩人偶爾說句話,她一來就急忙散開,這讓她心裡直冒酸水。想對薛蝌發火,又捨不得,只好把一肚子火都撒在香菱身上。可又怕得罪了薛蝌,只好忍氣吞聲。
一天,寶蟾走過來,一臉的笑意問金桂:“奶奶,你看到二爺了嗎?”金桂搖搖頭說:“沒呢。”寶蟾哈哈一笑:“我就說嘛,二爺那假正經樣子可不能信。前陣子我們送酒給他,他說不會喝,可剛才我瞧他進了太太的屋子,臉紅撲撲的,一股酒氣。奶奶你要是不信,待會兒在咱們院子門口等著他,他一過來你就叫住他問問,看他怎麼解釋。”
金桂聽了一肚子火,就說:“他現在能出來才有鬼呢。他都沒心沒肺的,問他還問個啥?”寶蟾說:“奶奶你這是鑽牛角尖了。他要是態度好,我們也客氣客氣;他要是態度不好,我們再想別的辦法。”金桂想想也是,就讓寶蟾:“留意著他,看他出來了沒。”寶蟾點點頭出去了,金桂則去翻出鏡子照了照,又塗了塗嘴唇。正要出門,又好像忘了什麼似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這時寶蟾在外面喊:“二爺今天心情不錯啊,喝上酒了?”金桂一聽就知道是在叫她,趕緊掀開簾子出去。只見薛蝌正和寶蟾聊天:“今天張大爺生日,實在推脫不了,就喝了半杯,現在臉上還熱乎著呢。”話沒說完,金桂就接茬說:“當然了,外頭人的酒就是比咱們家的酒好喝。”薛蝌讓她一句話說得臉更紅了,趕緊過來陪笑:“嫂子說笑了。”寶蟾見他們聊上了,就悄悄進屋了。
金桂本來想裝模作樣批評薛蝌幾句,但一見他臉上微紅,眼神澀澀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自己那股驕橫勁一下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笑著問:“這麼說,你是被逼著才喝的酒了?”薛蝌忙說:“我哪裡喝得下?”金桂說:“不喝也罷,總比像你哥那樣喝出事來,明天娶了你們家那口子,守活寡受孤單強。”說到這兒,金桂眼神迷離,臉色也泛起紅暈。薛蝌見她越說越離譜,就想走。金桂一看,哪肯放他走,趕緊過去一把拉住。薛蝌急得直說:“嫂子,自重一點。”整個人都在發抖。金桂卻厚著臉皮說:“你進來,我和你說句重要的話。”
說話間,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大喊:“奶奶,香菱來啦!”金桂一下被嚇得不輕。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寶蟾掀開簾子正偷看他們倆,一抬頭髮現香菱正走過來,趕緊通知金桂。這一下,金桂嚇得不輕,手一鬆,薛蝌趁機拔腿就跑。香菱本來走得挺淡定,結果寶蟾一嗓子,她才看到金桂正拉著薛蝌往裡拽。香菱一下就被嚇的心慌意亂,趕緊掉頭往回走。這時,金桂已經被嚇到加上生氣,傻傻地盯著薛蝌離開的方向,發了好一會兒呆,最後嘆了口氣,沒勁地回房了。從那以後,她對香菱恨之入骨。香菱本來是要去找寶琴的,剛走出腰門,看到這一幕,嚇得又跑回去了。
那天,寶釵在賈母的屋裡,聽見王夫人跟老太太說起了要給探春找婆家的事。賈母說:“既然是同鄉的,那挺好的。但我聽說那小夥子以前來過我們家,怎麼你老公沒提過呢?”王夫人說:“我們也沒聽說。”賈母又嘆了口氣:“雖然好,但地方太遠了。要是你老公以後調走了,那我們孩子不是太孤單了嗎?”王夫人寬慰說:“兩家都是官家,說不準的。沒準他們還會調回來,再不濟,也有個葉落歸根。而且老爺在那邊做官,上司都發話了,總不好意思不給面子吧?估計老爺心裡有數,就是不敢自己做主,所以讓人來問問老太太的意思。”
賈母聽了,忍不住掉淚:“你們樂意就好,就是擔心三丫頭嫁過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一次家。萬一再晚點,我可能都見不到她了。”王夫人安慰說:“孩子大了,總是要嫁人的。就算是在家門口,除非不當官,否則誰能保證一直在一起?只要孩子們過得好就行。就像迎春,雖然嫁得近,但經常聽說她和女婿吵架,有時候連飯都不給吃。我們送東西過去,她也拿不到。最近聽說情況更糟了,還不讓她回來。夫妻倆一吵架,就說是我們用了他們家的錢。可憐那孩子,總是沒個出頭之日。前些日子我挺擔心她的,讓人去看她,結果迎春躲在耳房裡不肯出來。那些老婆子硬要進去,看到我們姑娘冷的天還穿著幾件舊衣裳。她眼淚汪汪地跟那些老婆子說:‘回去別說我過得這麼苦,這都是我的命。’她說不用送東西,送了也是白送,還可能挨一頓打,說是我告訴的。老太太,這可是近在眼前的事,要是不幸福,那更遭罪。大太太也不管,大老爺也不幫忙。現在迎春的境遇,簡直比我們家的三等丫頭還不如。我想探春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老爺既然看中了女婿,那肯定錯不了。老太太您就表個態,挑個好日子,多派幾個人把她送到老爺任上,該怎麼安排,老爺也不會馬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