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母后,該喝藥了

 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裴琰看著她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難得沉默,希望她能自己領會,然而最終也是徒勞,姜姝儀只纏著問他什麼意思?又委屈地控訴好端端的,為什麼嚇她? 

 裴琰只得嘆了口氣,將她按入懷中:“沒有震懾你,朕捨不得,只是隨口之言罷了。” 

 姜姝儀其實還有些狐疑,裴琰為什麼忽然說不喜大皇子,明明未登基前很疼愛他,後來態度逐漸變得嚴肅起來,她也只以為是對裴熠寄予厚望的緣故。 

 若按裴琰這麼說,他一直以來都不喜大皇子,那自己上輩子豈不是在做無用功?她的兒子根本不用與人奪嫡!還有裴琰,既然那麼寵愛她,為何不直言安撫她的心,反而在她每次暗戳戳提起立儲之事時,都一副還在糾結,不要再提的樣子。 

 不對,裴琰對裴煜也很嚴厲冷淡! 

 照裴琰今日所言,豈不是也不喜裴煜? 

 姜姝儀滿頭霧水,僅有的兩個孩子都不喜歡,他還想喜歡什麼? 

 “不過朕確實有話要告訴你。” 

 裴琰溫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撫摸著她的脊背道:“不是訓斥,朕只是希望,你下次在裴熠面前能稍稍收斂一些,不用受半分委屈,只要幸災樂禍時不表露出來即可。” 

 他稍頓,怕姜姝儀誤會傷懷,解釋道:“朕在一日,固然能護你一日,可天命難測,萬一遭逢什麼變故走在你前頭,他畢竟是皇子,與他交惡對你不好。” 

 姜姝儀是死過一次的人,聽到他說這種晦氣之言,一顆心都顫了顫,霎時也顧不上想別的了,緊緊抓著裴琰胸前的衣襟:“陛下,臣妾已然與淑妃交惡,討好裴熠又有什麼用,您若不護著臣妾,臣妾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朕不讓薛妃繼續教養裴熠了。” 

 裴琰不緊不慢道:“他現在還小,朕刻意找幾位大儒與他為師,朝夕教訓,是能把他養成君子之典範的,他會唯君父之命是從,生母也不能教唆。” 

 他話音落地,許久沒聽到回應,低頭一看,姜姝儀埋頭在他懷裡,只露出烏黑濃密的雲髻。 

 髮髻上有一支樓闕式樣金釵,釵頭垂下的流蘇正在微微顫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