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張班長(第2頁)
老張班長在礦上上班二十多年了,自然知之甚廣,再加上好拉閒篇兒,對一些事情喜歡深入瞭解,話匣子一旦打開,一兩個小時是不能住嘴的。你想打聽什麼事,只要問他,他一高興,準會把自己的所知所感傾囊而出。
老張班長酒量很大,據說在一斤以上,酒也不在乎好壞,菜有沒有都行。他自己幾乎是每天必喝,自斟自飲時的下酒菜大多是一包花生米,有時甚至是鹹菜。
為提高談興,餘良也學著隔三差五和老張班長喝幾杯,在酒場上向他討教,拉拉近乎,順便提高一下自己的酒量。
當然,這種交際是要花錢的。餘良雖然很缺錢,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把這種花銷儘量壓縮到最低。畢竟自己現在是在人家手下,如果你不主動一些,人家肯定不會主動理你,因為你不配。
對於餘良的主動接近,老張班長還是很高興的。畢竟餘良也算是個文化人,也算知之甚廣,與那些只會傻喝酒、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越喝越沒勁的大老粗相比,還是有比較優勢的。
一天,幾杯酒下肚,張班長臉上稍許有些紅潤,他先說了一下自己的歷史,什麼几几年上班,曾到過那幾個單位,餘良對這些沒有什麼興趣,但還是認真地聽著。說著說著,老張班長就聯繫到了煤礦人常說的安全生產。
“知道嗎?我開車軋死過人。”老張班長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那是咋回事?”餘良心裡一驚,趕緊追問。
老張班長點著一支菸,狠狠吸了一口,這才慢慢講了起來。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我當時是一名井下電機車司機,那事故讓我終生難忘。那天上中班,快下班的時候,我開著電機車拉著二十多個煤罐從南大巷出來,在一個交叉道口,由於井下潮氣大,視線不是很清,他恍惚感覺有兩個人在前方道心走,立即緊急剎車,電閘、手閘全使上了,但還是為時已晚。坐在駕駛室裡的我感覺車頭好像向上跳了一下,車底下噗嗤響了那麼一聲。當時我的大腦已一片空白。機車在滑行二三十米後,終於停了下來。“當時那個兩個人的屍骨爛粥一樣攤在道上,車輪上、罐輪上也粘了不少血,我下車一看就吐了。”老張班長臉色凝重,好像又回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