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兩百零九章 雷霆碎玉


新節城。

休養了兩天的得勝營,再一次集結起來。

集結在兩杆高揚的旗幟之前。

這一次重玄勝不再掩飾。

豎起的兩面旗,一面是異常招搖的勝利在望旗,一面是齊國經緯旗。(紫微中天太皇旗別名)

所謂將旗與國旗。

他們在會洺府新節城,在夏軍後方,堂而皇之地立起了大齊國旗!

新節城四千餘被繳了兵器的守卒,蹲在校場另一邊,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們。

重玄勝這一次沒有試圖招攬任何人,因為接下來的戰事,並不能靠降兵來完成。

他只是照例毀掉了這座城池的防禦體系,破壞戰爭物資,只取走道元石這等硬通貨。

比如新節城所有守卒的兵器,就全部堆在一起,被姜望用道術融成了一個大鐵球,現在正屹立在城中央。

姜望站在重玄勝左邊,十四站在重玄勝身後。

他們面向得勝營一眾士卒,共計兩千四百五十三人。

一路穿臨武府,賺錫明城,過呼陽關,掠鴻固城,破新節城……

雖則靠重玄勝充分的準備、超卓的戰爭視野,和姜望身先士卒、每每先斬敵將的強大武勇,基本沒有碰過硬茬,但戰損仍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有五百四十七人,永遠地留在了這片土地上。他們的魂靈是歸家,還是永遠羈旅異國,取決於這場戰爭的最後結果。

對於得勝營而言,時間非常緊迫。

重玄勝先掠鴻固,再擊新節,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

而夏國那位臨時趕回來、正在會洺府扎口袋的大人物,一旦得知新節出事,立刻就會反應過來,流竄後方的這一支齊軍,究竟目的何在。

新節城一下。

整個奉隸府幾是完全不設防的狀態,對齊軍敞開了懷抱!

此刻齊軍有兩個極好的選擇。

一個是奉隸府最北邊的岱城,一個是奉隸府最南邊的朔風城。

打下岱城,就等於將臨武府、奉隸府戰區徹底貫通。打下朔風城,則可直接威脅錦安府,給梁軍創造入局的機會。

無論哪一著,都是足以致命的殺棋。

被打進國門來,劣勢便在於此——敵軍打起來毫無顧忌,己方卻處處是掣肘,時時暴露要害。

很多時候,根本沒有正確的解法,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這也是樊敖一開始選擇隻身赴奉隸的原因所在。

只不過重玄勝技高一籌,騙過呼陽關,輕取鴻固城,劍指紹康府!攪得會洺府大亂,紹康府惶惶不安,才調得樊敖這頭猛虎離山。



紹康府比奉隸府更關鍵,也更柔軟,夏方不能不管。

重玄勝在拿下鴻固城之後,當天就棄城而走,為自己贏得時間。

在會洺府諸城聯軍大網結成之前,先一步逃到了網外,潛蹤匿行。

就此與樊敖錯身穿過,迅速趕到了新節,靠姜望行險一搏,一舉拿下。

事已至此,什麼亂髮求救書信、驅降兵亂戰,如何預判會洺府諸城聯軍路線……倒都是細枝末節了。

樊敖能夠迅速重建會洺府秩序,調動諸城兵馬,很快扎出一個密不透風的大口袋來,也足見其老於行伍的素質。

只不過棋差一著,只能被牽著鼻子走。

對於現在的得勝營來說,時間是關鍵中的關鍵。

他們必須在夏方那個暫不知名的對手追上來之前,完成他們拿下新節後的下一個戰略目標。

時間不僅僅關乎最終成敗。

時間亦是生死線!

他們一路走過來贏得了很多,但是輸在這裡,就會輸掉一切!

在這個時候,重玄勝選擇了停下來休息。

非大智大勇,豈敢如此?

關於這場戰爭的一切,好像在他腦海裡都有具體而微的信息,似乎能夠精確到每一個時辰會發生什麼。

姜望能做的,只有不遺餘力的支持。

得勝營的確需要休息。

打劍鋒山的時候,秋殺軍就是主力,他們正在其間。

雖則彼時在十萬人大軍陣中,重玄勝有意照顧,將更多的軍陣氣血、道元所需,分攤給姜望和他自己。

但得勝營這三千人,的確是在同僚都已經坐在軍帳裡吃肉喝湯烤火的時候,跟著重玄勝姜望,穿過了整個臨武府,一路征伐,從會洺西,打到會洺東,來到新節城。

哪怕什麼都不做,僅僅是在這麼短時間裡,跑過這麼多地方。在不依靠軍陣加持、不吞服氣血丹、不用符篆之類外物的情況下……跑也能跑死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