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七十三章 萬鈞重擔一腳翻


慶王所稱“滅世者”,疾火毓秀所認知的“入侵者”,姜望他們所看到的隱藏在浮陸歷史中的恐怖存在……於此刻終於開始表述她所抹去的那段空白歷史,用一尊惡鬼天道的誕生!

拋開王權體系的影響,作為滅世者降生的慶火觀文,遠不是被滅世者臨身的慶火衡可比。幾可類比於本軀和傀儡的區別。

之所以處在同一個力量層次,只是因為浮陸世界的限制就在這裡,而不是說這兩具軀體能夠掌控的力量極限可以相提並論!

而這尊惡鬼天道……根本不受限!

此為浮陸世界過去時代的縮影,不受當前時代的影響。因為過去已經過去,過去不可改變。

對於那個操縱浮陸歷史的【滅世者】來說,獻祭整個惡鬼族而成就的不受限的力量,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整個浮陸世界的極限!

所想即所得。

哪怕是那個聚集了數百萬兵煞的慶王,在這尊惡鬼天道面前,也顯孱弱!

所以姜望在第一時間就踏雲而走,同時收攏真源火界,甩神念之線如甩釣線,飛速轉步之間,將那本厚重的創世之書,甩到了疾火毓秀的懷裡。

他們之前的劍拔弩張是真的,但更是一場談判——討論若獲得最終勝利,他們最終將走向何方。

姜望表示要短暫地封存創世之書,制約這個已經“有我”、“有私”的世界意志。疾火毓秀尚未表述是否同意。

在僵持之中,變化已經發生。

他們只能先聯起手來,再爭一場勝利。

可勝利於此時何其艱難!

哪怕戲命也立即解開了輪椅上的機關,姜望揭開了赤金色的朝天闕封印,疾火毓秀第一時間將創世之書拿住——可這本書,她翻不開一頁!

慶火觀文全身都在黑焰裡,聲音變得嘶啞惡沉:“這個世界的時代,由我來劃分。現在人族時代,你與我分爭權柄。過去惡鬼時代,權柄盡歸於我。未來靈族時代,我鋪墊許久,仍將成為勝者。過去未來都沒有你,你拿什麼與我爭現在?”

此時此刻手持創世之書的疾火毓秀,能夠無限制地調動世界之力,可以說是這一方最強的存在。

但被那惡鬼天道,一個眼神就定住!

惡鬼曾經掌控過這個世界,以整個惡鬼族群煉成的惡鬼天道,無限的逼近這個世界的極限力量——不止圖騰體系不能突破的圖騰聖靈層次,而是抵達了衍道,追朔她曾經擁有的頂峰強大!

雖然姜望他們爆發出來極致的才華,以驚人的勇氣和努力,擊碎了王權圖騰,抹掉了她所臨身的慶王。

但仍然是最初的那句話——有資格成為她對手的,從來不是這些年輕人。

她的對手在天穹,也在涯甘湖深處。

先前統御兵煞,以血氣狼煙撞天缽,就是她對乞活如是缽的鎮壓。在迎接姜望他們的挑戰之時,她最主要的精力仍然在彼。

而涯甘湖深處的存在,自惡鬼時代搶得優勢後,就一直被她鎮壓至今……但直到此刻,她也不敢掉以輕心。

年年月月未有一刻放鬆警惕。

所以她才會那麼的吝惜力量。

這份吝惜是因為那偉大的對手,而不是這些可愛的頑童。

疾火毓秀能算半個對手,也只是因為其與世同休,不能被徹底抹去罷了。

與其說先前臨身慶火衡以王權行事是一場對決,倒不如說只是一局驗證天驕成色的遊戲,是讓這個世界迸發生機的小小手段。遊戲的勝負,其實無關緊要。

當然她的確收穫了驚喜,這群年輕人頻頻帶給她意外,但驚喜之處在於,這些意外最終都會導向更好的結局。

恰是這些人的反抗,恰是這些現世天驕的加入,才讓浮陸人族的命運長河掀起狂瀾,從而攪動更為璀璨的力量、更為磅礴的生機——最後也必將使她得到更完滿的收穫。

倘若浮陸人族的命運之河是一潭死水,人們在王權束縛下,如豬狗般麻木地走上餐桌,那她也只能如食“豬狗”,得到基礎的回報。

只有像現在這般於命運之河奔湧激湍的浮陸人族,才有機會在獻祭之後,成就理想中的“人身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