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十二章 往事猶記否


“兇菩薩”要與“大景晉王”放對分生死!

  這份脾氣很符合止惡的性格,但這份底氣,仍然讓人驚訝。

  永恆和尚摸了摸光頭,笑得饒有深意。

  姜夢熊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姬玄貞自不是個避戰的人,但他又不是個豬腦子。真就這樣開始放對,贏了止惡是勝者隨意安插罪名的“莫須有”,輸了止惡更是這趟白來,景國還折他一個晉王。這生意虧到了姥姥家。

  “我都說了,彼時你是於天哭行契,觸動了封禪井中月。兇菩薩莫非是覺得,我們連你觸動封印的過程都掌握了,卻沒能掌握你的身份?”

  姬玄貞立身如峰,冷對這迎面而來的怒焰金剛:“會給你決死的機會。但不是以你懸空寺止惡的身份。”

  “而是……平等國的神俠!”

  姜望聽著便是一愣。

  神俠其人,是整個中央逃禪大事件的關鍵,其身幾乎勾連了整個事件裡的全部線索。

  止惡禪師是神俠?那公孫不害呢?

  他因顧師義之死、尹觀之悲,早對神俠有怨,因趙子登門送的三壇酒,順勢去尋神俠……沒想到百轉千回,竟在懸空寺外撞到同一事。

  景國亦在尋神俠,且在懸空寺尋。

  自己對神俠的身份猜測,是因顧師義所表露的他和神俠的交情。這應該只是他自己知道的一個信息點,因為顧師義和神俠的那場殘宴,只有他趕上了,只有他續飲。在此之前,人們只猜疑顧師義是神俠,沒人說顧師義和神俠是朋友。

  景國人卻是掌握了何等證據?

  一石激起千層浪,姬玄貞一句話令全場愣怔。

  轟隆的腳步就此而驟止,止惡禪師仰起面來,光禿禿的眉骨如剖容之刀:“越說越離譜了!我以殺止惡就是神俠,你還有個王號在身,豈非昭王?!”

  應江鴻便在這時往前一步,替代姬玄貞與止惡相對:“懸空寺立宗已久,你兇菩薩德高望重,我們不會無憑而來。”

  相較於姬玄貞的激烈,他平靜太多,也顯得更有底氣。

  “在解決掉中央逃禪的麻煩之後,我們第一時間對封禪井中月進行了全面的排查。重塑時空迷牢,深剖隱秘因果……最後發現,在這次發生的中央逃禪事件裡,有兩次關鍵的外力影響。”

  “一次是血雨天哭時,有人藉助天哭的力量,將古老的天契釋放,令封禪井中月的天印鬆動,【執地藏】自此能夠影響中央天牢,外放部分力量,甚至於觸及天道……祂用幫助他人脫獄的方式,外逃了更多力量,同時進一步影響天道,佈局未來。”

  “還有一次就是在前不久,那人控制了我朝緝刑司道臺司首黃守介,盜走緝刑鐵鞭,借我朝太祖賦予緝刑鐵鞭的國制力量,打破了封禪井中月的時代封鎖,以至於封身之鎖鏈,脫落了關鍵的一節……這件事直接導致了【執地藏】的逃脫。”

  他看著止惡:“你看我們掌握的情況,可有錯漏?”

  止惡只是與他對視,面上自無波瀾:“這些情況是對是錯,合該中央朝廷自審自視,你們該來問我嗎?”

  應江鴻手按長劍,倒是不見怎樣凌厲,甚至在這個時候將視線從止惡身上移開,看向苦命方丈:“止惡禪師說得好,超脫逃鎮,無有萬全。【執地藏】搖動三鍾,不應該說誰家就能完全阻止,縱使景國都不能例外,自然更不該苛責。”

  “但中央逃禪,我們已經找出了問題所在,釐清了責任。”

  “你們懸空寺我聞鐘響,該由誰來負責呢?時至此刻,不能只用一個‘疏忽’來搪塞吧?”

  他又轉頭看向永恆和尚:“永恒大師既然能夠代表須彌山,也不妨告訴我們,須彌山知聞鐘響,究竟誰來承責?”

  永恆和尚呵然一笑:“我一個剛入門的,我知道什麼?我入須彌山時,【執地藏】屍體都涼了,都不知鍾是哪年響的——回頭你自己去問。也像今天堵懸空寺的門。”

  “對了。”

  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中央帝國問責天下,真是威風!敏合廟給你們交代了嗎?”

  “我想會有!”應江鴻語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