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殃(一)
災殃(一)
春秋一場大夢,睜眼處,烈火燎原。
“給我殺乾淨了,柳家的萬貫家財都是我們的了!不要留活口,更不要給他們機會報官!”
“好嘞,當家的放心吧,小的們絕對乾淨利索地解決了!”
塗山玉和白影才一睜眼,就已身處一場人間煉獄之中了,眼前是四散而逃的人群,被火光照透的半邊天際,拿著屠刀暴虐嗜血的土匪!
白影沒見過這茹毛飲血的場面,嚇得瑟瑟發抖,拔腿就想要離開,卻發現怎麼也走不了。
她們好像被禁錮在了一個軀殼之中!
“這怎麼回事,塗山玉,我怕。”
塗山玉暗自催動法力,卻使不出來分毫。
她們都法力凝結,魂魄被定在這這副軀殼裡面,動彈不得。
“別怕,我會護你。”塗山玉道。
白影搗蒜一樣點頭。
身體的主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婦人渾身顫抖,走起路來跌跌撞撞,視角卻急促的轉動,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靜安,你在哪裡?”
柳家,靜安。
“娘,我在這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出現在騷動的逃難人群裡,看見婦人猶如看見自己最大的依靠,不顧危險的向婦人走來。
婦人連忙張開手臂,迎了上去。
“我兒,快過來,跟著娘快些離開!”
柳靜安向婦人跑了過來。
就在塗山玉以為母子要重逢攜手逃離的時候:“柳家那個娘們還有那個小兔崽子在這裡,給我抓住他們,不留活口!”
“我兒,快跑!”
暴露行蹤的柳靜安不敢回頭,只能竭盡全力的奔跑。
可是瘦弱的書生跑不過窮兇極惡的土匪。
那生的虎背熊腰的土匪三兩步就追了上來,淌著血的彎刀直直劈在少年瘦弱的身上。
“不要!”婦人目眥欲裂。
婦人瘦弱的身軀搖搖欲墜,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
“不要,娘,快跑!”
倒在血泊裡的少年掙扎喊叫,淚流滿面,可是生死阻擋不了一個母親想要保護自己孩子的決心,婦人在屠刀再次落下的前一刻,撲到了柳靜安身上,那刀刃刺入婦人的血肉,穿透她嬌弱的身軀,復又刺穿了柳靜安,將母子二人定死在地上。
血,母子二人的血流了滿地,比燃燒的火焰還要血紅。
“好生感動啊。”那土匪笑的猖獗。
婦人緩緩抬首,落在土匪頭子旁邊站著的少年身上。
黑髮敷面,恍如幽靈鬼怪,恨意滔天,似乎要將仇人面孔記死心尖,化作厲鬼前來報復。
“張峰年,我夫好心收留你,你卻覬覦我家財,帶著這群匪徒屠戮我的家族,像你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他日必遭天譴!”
少年瑟縮一下,想要躲開,卻被土匪頭子揪了出來:“好小子,你今天立了大功,我讓你做二當家的!”
少年停了,臉上逐漸露出諂媚笑臉:“謝謝,謝謝大當家的。”
“兒啊……”
無盡的憂傷瀰漫著婦人的全身,身下的柳靜安早就沒了生息,婦人只來得及將從抱住幼子,將那龍鳳呈祥圖案的潔白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柳靜安的手中。
“張峰年,你不會要好報應的。”
女子本柔,為母則剛。
土匪頭子見此差不多了,吩咐張峰年把這裡燒了。
沖天大火中,所有的一切都暗淡無比,唯有血泊中的那塊玉佩,亮的驚人。
而那塊玉佩緩緩被一雙手撿了起來,一個聲音傳到塗山玉和白影的耳中:“憑什麼他柳靜安一出生什麼都有,還有個刺史的女兒做未婚妻,而我卻什麼也沒有?”
那人在雨水中瘋狂的大笑,暢意痛快:“不過沒關係,沒有的,我可以自己來拿!包括你的未婚妻子蘇晚也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