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聖誕節(第2頁)

 ——地窖——

 斯內普操縱著魔力，將堆滿一地的禮物分類。所有的禮物最後被分為三堆，最多的那堆禮物全都是各個家族或個人想要巴結或暗算他的表面工作，每年都被斯內普放到一個倉庫裡吃灰了。

 第二堆較多的禮物，是平日裡的同事或者有的近的家族，包括朋友馬爾福家族的禮物。

 而最後一堆則只有孤零零的一個，那是林墨的禮物。自從林墨第一次給斯內普送禮物後，這個向來只把禮物分成兩份的魔藥大師毫不猶豫地將林墨的禮物單獨列為一對。

 斯內普在看過第二堆固定模式的禮物後，將林墨送的禮物放在桌子中央，認真地拆開禮盒。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賀卡，一隻千紙鶴和一些珍貴的藥材。

 斯內普：莫名有一種被包養的感覺。

 看到千紙鶴的一霎那，斯內普的動作停頓了，眼神變得空洞，許久才平復心情，努力告訴自己不要把過去當成現在。

 林墨不是第一次送千紙鶴，而是每年的禮物都會送來，可無論送過多少次，斯內普還是會有一瞬間驚慌地開啟大腦封閉術。

 在心平氣和之後，斯內普卻又開始生氣了。他腦海中想：該死的笨蛋小巨怪，以前送也就算了，現在他身為一個斯萊特林，竟然不知道這斯萊特林不能隨意送出千紙鶴，他哪裡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就敢亂送，等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批一頓！

 好不容易將目光脫離了那千紙鶴，斯內普打開賀卡，林墨的字跡早已沒了青澀的樣子，不，斯內普從沒見過林墨的字跡中有一點點小孩子的筆觸。

 筆鋒不特意顯露，卻字字有些千鈞之重，內圓外方，剛柔相濟，彷彿浸潤了多年後，始終如一的風骨。這是斯內普見過的所有霍格沃茲學生中，字最好的人。

 只是終究還是令他失望了。斯內普如同往年一樣，急匆匆地掃過賀卡上的字，拿著賀卡快步走到書桌前。他打開左手邊櫃子的最下層，裡面有一個施了不知道多少層保護咒的小箱子。

 打開箱子，裡面大部分是泛黃的紙張，還有一隻千紙鶴和以前的禮物，斯內普手指微微顫抖，拿出其中一張紙與手中的賀卡一字一字比對。可面對那全然不同的字體，斯內普彷彿不願相信般地從第一個字對到最後一個字。

 在屏息凝視後的瞬間，他癱坐在椅子上，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錯了，他早該知道兩人的字體不同，可他還是不願意承認，他早該知道兩人不是同一個人，可面對那在熟悉不過的面容，記憶還是會如決堤般湧來。

 一次次的失望，就好像一個人親眼看著自己珍愛的東西一點點焚燬，好像一個人逐漸失去了信仰。

 可這不會是斯內普，也不能是他，他願意，也認為自己應該成為無堅不摧的人，這一點，似乎從未變過。

 空洞的目光下，有些蒼白的手指將賀卡放在另一個黑色銀邊的盒子裡，連同那千紙鶴。將原本的木盒放回原處，而新的盒子中，紙張的顏色便顯得不那麼久遠了。

 裡面除了紙張、禮物，還有幾個千紙鶴在靜靜地躺著，彷彿久遠沉睡的瑞獸，卻更像那記憶，連同千紙鶴，被封存在這兩個盒子裡。

 保存林默的東西，斯內普把它們當作留念，可保存林墨的東西有什麼原因呢？斯內普不清楚，可每當它們出現在視線中，斯內普都相信，這個爾虞我詐的魔法界中，還有值得期待的人和事兒。

 更像是，在每一個斯內普誤認為兩人是一個人的時候，深刻提醒他理智的匕首，摧毀著他最後的幻想。

 斯內普不是一個衝動的人，至少稍微熟悉一點的人都這麼認為。可每當面對關於林默的一切，他的心總是會變得衝動，就彷彿命裡註定的緣分。而關於林默的一切，當然也包括那個和他幾近相同的孩子。

 用力閉了閉眼，斯內普收拾好自己本不該出現的情緒，將所有東西收拾好，再次放回原處。雙手拉住黑袍兩邊，向中間攏了攏，彷彿整個人再次隱入黑暗之中，關閉了陽光進入的唯一路線。

 他大步走到林墨送來的禮物前，仔細看著林墨送來的藥材。好吧，他這位魔藥大師竟然選擇最後看草藥。每一種藥材都並不便宜，甚至很不尋常，有些連馬爾福家族也很難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