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平安夜＆聖誕節（二·回憶）(第2頁)

 完成了手中的信，林默用手拿起在風中揚了揚，耀眼的陽光透過紙灑在這位深入敵營的影庭青年的臉上，一時間彷彿到了永遠，只有這一刻，樓寅才感受到林默身上的一點點輕鬆和陽光。

 ＂小寅，你把你二哥叫回來吧，你們三個兄弟過年好好聚一聚。＂林默站起來轉身面向樓寅，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到底還是大學剛畢業的年紀啊，林默心裡想著，看著對面那個因為自己沒什麼打算而有些失落的人，林默還是心軟了，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當初帶著這三兄弟是對是錯了。

 ＂要是過年我有時間了，就去你們那兒串串門，到時候我想去蹭個飯你們可別把我趕出來哈，我好歹還能做幾個菜呢。＂林默調侃著，順帶放空了一下這幾天有些壓抑緊張的心情。

 ＂啊？＂樓寅一副剛剛從難過的小脾氣中清醒過來的樣子，聽見林默的話猛地抬頭，眼裡彷彿有星星在閃爍，＂好啊好啊，那你有時間可一定要過來。＂

 林默微微一笑，看著自己面前還是有些孩子氣的青年，每日面無表情的面容也緩和了一些。

 ＂小寅，這信還是老方法，也還是那個要求，一定要親手交給唐臣。＂林默摺疊了兩下信紙，將剛寫好的信遞給樓寅。林默不需要在他自己這兒進行太繁瑣的偽裝，因為他很清楚樓寅能夠把細節都注意到的。

 林默聲音溫和了一些，說道：＂送完信就給你二哥發消息吧，這兩天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默哥，那我先走了。＂對方擺擺手，一路小跑著走了。

 ＂好……＂林默看著對方逐漸遠去的背影，低聲如同喃喃自語，看著對方本來應該剛剛步入社會施展自己一生的抱負的，而如今卻被自己拉入了這泥潭之中。

 A——L——w——A——y——s

 回想起往事，林默還是有些恍惚。他笑了笑，有些苦澀，那樣的深淵，連他自己都已經深陷其中了，他有哪裡來的自信把對方保住呢。

 當真是……當局者迷啊，最後還不是狠下心把身邊的人一個個推向了地獄黃泉，最後連自己也徹底失去了活著的勇氣和信念，為了逃避而最終選擇同歸於盡。

 林默甚至還能如同剛剛發生過的一樣記得當初樓寅離開時的場景，一字一句，言猶在耳，就連一點點細微的表情都歷歷在目。

 那個如同可愛的潔白的薩摩耶犬一般圍在自己身邊的少年，終究還是被自己染黑了，可是哪怕到最後，他還是那樣的親近信任自己。

 早知道……當初就少說一點＂隨便＂這樣的話了，早知道那年過年無論自己多忙也該去一趟樓家了，早知道就不拉那三個少年下水了。

 直到最後，無人生還，無論正邪，無關善惡，全都消散在那一次次光明與黑暗的碰撞之下，全都消失在那一幕幕爾虞我詐的敵我試探中，全都消逝在那一場火光沖天的爆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