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她的小心思

我的心臟嗖的一緊。

 “你走吧，”她閉緊了眼睛，連眉頭也擰結在一起，“我的病不會好了，否則，我也不會……你走吧，求求你，快走吧，別讓我難受！”

 “什麼也別想，田田，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養病。”我強壓著顫抖的聲音，“田田，放心，我是不會走的。我可不會學你啊，突然消失，呵呵……”

 “是麼？”她抬起眼睫，直瞪瞪地瞧著天花板，盈滿淚水的眼睛彷彿一潭深湛清澈的池水——不，那更像是波瀾不驚的藍藍的大海。

 “如果我告訴你，”她又閉上了眼睛，平靜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當年，我媽媽得的就是這種病……她就是這樣離開我和爸爸的……我的病，是媽媽留給我的一把鎖，她是怕我離開她的懷抱，一個人太孤單了，更怕太久了認不出我的模樣，她，希望我去尋她……”她吞嚥著淚水，聲音已不復平靜，“你知道了這些，還會不想學我當初的樣子一走了之麼？”

 我一把抱起她，將臉貼在她的肩上，淚水奪眶而出。

 “田田……別這麼說，別傷我的心……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田田，對不起你……”

 她捧起我垂淚的臉。透過朦朧的淚光，我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見她慈和憐愛的面容。

 “知道麼，”她輕輕拭去我臉上的淚水，“我就是現在即刻死了，也是足願的。我會開心地死去，在你的懷抱裡幸福地死去……”

 “別說了！”我哭喊著，“不許你再說那個字，也不許你再想那個字！你會好起來的，我一定要讓你好起來！”

 “你們都別這麼折磨我……你千萬別有事……”我低頭垂靠在她肩上喃喃自語，雙手扣緊她的身體。

 靜默了好一陣，她摩挲我的頭髮，輕聲道：“蕭東……我覺得，自己很自私，真的很自私……”

 我抬起頭，“說什麼？”

 她瞧瞧我，又低頭垂了眼睛，猶豫著開口，“你……你的小妹，她怎麼樣了？”

 我勉強笑了笑，“我們不談這些了吧，你該在腦子裡好好想想怎麼養病。等身體好起來，你想去哪兒——對了，新疆，西藏，我都陪你去，一定陪你去看看，好好體會那裡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