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歸海——諤昌

刑場之上,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來。

 

張三的頭顱已然滾落,鮮血在地面肆意蔓延,那刺目的紅與周圍民眾或驚恐、或麻木的神情相互映襯。

 

然而,律呂卻仿若置身事外,他的雙眸深邃而平靜,不見絲毫恐懼的漣漪。

 

他微微揚起下巴,乾裂的嘴唇輕輕開啟,繼而爆發出一陣響亮且充滿嘲諷的大笑:“簡直荒謬到了極點!”

 

“這書法什麼時候也能和抄襲扯上邊了?這簡直就是世間最荒唐的笑話!”

 

笑罷,他的聲音愈發高亢,在寂靜的刑場上空迴盪,“你們居然說我抄襲大海?哈哈哈!”

 

律呂笑得前仰後合,那笑聲在眾人耳中顯得格外突兀,

 

“可你們這些蠢貨,有誰見過那高牆之外的大海?誰?!”

 

高官的臉色猛然一變,他猛地拍案而起,語氣滿是怒意:

 

“那城牆高聳入雲,宛如擎天之柱,你又如何能夠看見牆外的景象?簡直是胡言亂語!”

 

“那城牆之外,本就是充滿未知與危險之地,傳說中更是有惡龍棲息,你這般信口雌黃,莫不是瘋了不成?簡直是荒誕不經!”

 

剛剛被張三的死嚇得噤若寒蟬的民眾,此刻像是被解開了噤聲咒。

 

嗡嗡的議論聲再次響起,很快便匯聚成一片嘈雜的聲浪。

 

白川隱匿在人群之中,將周圍人的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好生刺激!人生第一次親眼看到斬首的畫面,真是……”

 

“明天早晨還有一場斬首,有的看了哈哈哈!”

 

“唉,明天早晨的斬首我其實有些難過,那可是墨客先生……”

 

“墨客的文章你忘記了?他說的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這不當斬?”

 

“好了,先別說了,馬上精彩的要來了!”

 

“……”

 

高官的再度開口打斷了民眾的嘈雜。

 

“罪人律呂,信口雌黃聲稱自己從海中得到曲調,當斬!”

 

說罷,高官衝著劊子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那劊子手剛剛結束了張三的性命,身上的血跡還未乾涸。

 

此刻接到命令,便又舉起了那把還在滴血的大刀。

 

“住手!”

 

一道聲音突兀的從人群中傳來,音調極高,一時間居然掩蓋住了其他人的聲音。

 

白川猛地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