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寒月山！兔子

 “山師兄？”　　鐵峰一愣，連忙見禮：“見過山師兄。”　　張靈山訝道：“你也住在馮家大院？”　　“我爹是馮氏藥鋪的採藥護衛。”　　“原來如此。你爹就是鐵大叔吧。”　　張靈山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難怪當初鐵峰有虎肉乾這樣的好東西，看來都是他爹給他的。　　“山師兄慢走。”　　鐵峰恭敬道。　　看著張靈山的背影，他的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想當初自己還指點過張靈山的正陽樁修行，視對方為小弟。　　卻沒想到，這短短几個月過去，自己的混元正陽樁還沒練成，人家張靈山就已經磨皮成功了。　　不止如此。　　人家一磨皮，居然就受到六少爺馮少龍的親自招攬，直接加入了馮氏藥鋪，和自己爹爹一樣做了採藥護衛。　　自己和人家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差了一個爹的距離。　　“唉。”　　鐵峰心裡暗暗嘆氣。　　以前聽說書的，一聽到人家說那些天才如何如何，他就感同身受，相信自己也必是其中一員，只是尚未覺醒。　　但現在看來，自己根本連天才的邊都沾不上。　　人家張靈山才是真正的天才。　　鐵峰忽然又有些慶幸。　　幸虧自己在張靈山突破之後就把二兩銀子主動還給人家，還附贈了利息，要不然今天見到可就不會這麼輕易被放過了。　　“爹，我回來了。”　　進入採藥護衛院子，鐵峰喚道。　　“小峰迴來了。今天六少爺帶來一個小夥子，好像比你還小一些，也是你們洪氏武館的，我看六少爺對他很看重。你和他也是同門，要和他打好關係啊。”　　鐵大叔語重心長道。　　鐵峰苦笑無言。　　……　　在洪氏武館，只免費提供牛皮之前的磨皮藥浴，突破牛皮之後，藥浴材料就得自己想辦法。　　所以加入馮氏藥鋪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藥浴材料可以打折，以成本價出售給他們。　　除此之外，只要拿著採藥護衛的牌子去馮氏藥鋪買藥，根據護衛檔次，都有相應的折扣。　　張靈山拿到的牌子，乃是黃銅牌子。　　而鐵峰他爹鐵大叔拿的牌子，只是木製牌子。　　這代表他比在馮氏藥鋪任職多年的鐵大叔的級別更高一層。　　如果鐵峰知道這一點，一定會更加崩潰。　　人比人果然會氣死人。　　“黃銅牌子可以打八折，那還有更高級別的麼？”　　張靈山問藥鋪夥計道。　　夥計道：“更高級別的就不在我們這裡買藥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嗯，那給我拿四兩銀子的靈根草。”　　張靈山道。　　以前四兩銀子只能買四兩靈根草，現在則可以買五兩。　　以前一兩靈根草要喝五六天才能吸收轉化為一點能量，現在則只需要三天時間，便可轉化。　　實力提升了，銀子節省了，時間也節省了。　　難怪有錢人越來越有錢，窮人越來越窮。　　強者恆強啊。　　張靈山不禁心生感慨，然後幹勁兒更足了。　　因為隨著實力提升，自己得到的好處就越多，那還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接下來幾日，他除了按部就班地在武館裡磨皮、吃飯、喝四合湯，就是抽時間在馮家採藥護衛的院子和那些護衛們切磋。　　或是用拳頭，或是用兵器。　　如此，他的戰鬥經驗和使用斧頭的經驗，也在磨練中緩慢地提升著。　　這一日。　　馮少龍忽然召集眾人，道：“明日要出任務了！　　“大家做好準備，辰時天亮就在採藥護衛院子集合，把兵器都拿好，晚上好好休息，將狀態調整好。　　“冬天野獸雖少，但並非沒有危險，萬一遇到一些邪性的，就得大傢伙齊心協力，明白嗎？”　　“明白！”眾人齊聲道。　　馮少龍點頭道：“那就都回家吧。”　　翌日。　　一大早，張靈山就趕到了採藥護衛院子，將兵器架上的板斧拿到手中。　　沉甸甸的板斧，讓人心裡也踏實了許多。　　畢竟面對的是野獸。　　野獸有鋒利的爪牙，人類的爪牙不夠鋒利，就要靠兵器來彌補。　　特別是像他們這些牛皮武者，雖然比普通人強，但強的只是力氣和拳法，而這兩者面對野獸用處不大。　　唯有用他們牛皮武者的力氣配以兵器的鋒利，才能讓野獸知道他們的厲害。　　“人齊了，出發！”　　馮少龍大手一揮，一行人浩浩蕩蕩，兩架馬車拉著各種挖藥的工具和藥簍。　　除了馮少龍自有一匹馬之外，其他人則都坐在那兩架馬車上。　　沒人嫌髒，都是糙老爺們，沒那麼講究。　　坐馬車是節省體力。　　草藥都在山上，所以等到了之後，大家一起爬山。　　採藥人揹著藥簍拿著工具，他們這些採藥護衛則或是探路查看，或是守護在採藥人周圍，防止採藥人遭到危險。　　馬車則放在山腳下，由兩個馬伕看管。　　馬伕也不是簡單角色，至少都是牛皮武者。　　因為是短途，所以沒必要用過多的馬匹，扎眼而且浪費。　　但即便是短途，也需要抓緊時間，因為天黑之後有可能遭遇詭異邪祟。　　所以這一路上大家都很配合，一旦遇到不好走的地方，就齊心協力下來推馬車。　　如此，只花了一個時辰，他們就趕到了寒月山。　　接著大家分為兩隊，分別由馮少龍和於孟源帶領。　　馮少龍那一隊以他們馮家的護衛老手居多。　　於孟源這一隊則是洪氏武館的弟子居多，張靈山自然也就分在了這一隊。　　“趙老伯，寒月山就在這裡放著，其他人也能採藥，怎麼能保證咱們這趟肯定可以有收穫？”　　張靈山一邊跟著於孟源等人上山，一邊好奇問道。　　他身邊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採藥人。　　雖然年紀大，但身手不弱，比張靈山還要靈活。　　而且他顯然經常來這座山上，輕車熟路，這山上哪裡有樹杈子他都知道，不但記憶力強，眼神也好的驚人。　　有些時候張靈山看不到的危險陷地水溝，他都可以察覺到。　　跟著這個趙老伯，張靈山增長了許多見識，讓他不禁讚歎對方的經驗豐富。　　“嘿嘿。”　　趙老伯得意一笑：“你跟著我來就是。咱們要挖的這藥材，只有深冬成熟，位置險峻隱蔽，可不是誰都能拿到的，而且需要挖掘技巧。總之你把繩索背好，可別弄丟了，沒繩索這一趟等於白來！”　　“趙老伯放心，絕對丟不了。”　　張靈山保證道。　　“停下！”　　於孟源忽然舉起右拳，低聲喝道。　　張靈山和趙老伯連忙閉嘴，所有人都警惕起來。　　唳！　　一隻怪鳥怪叫一聲，撲稜稜飛向遠處。　　眾人鬆了口氣。　　於孟源道：“還好只是一隻鳥，不過接下來最好不要閒聊。特別是山師弟你第一次上山，對這裡都不熟悉，也沒經歷過危險。所以要多觀察少說話，經驗是慢慢積累的，不要操之過急。”　　“於師兄教訓的是。”　　張靈山從善如流，重重點頭。　　於孟源對張靈山這個態度相當滿意，也十分欣慰的點了點頭，對他微微一笑。　　他就怕天才傲氣不聽指揮，但現在看來，不用擔心山師弟會搞這些么蛾子。　　畢竟是窮苦出身的孩子，並沒有自恃天賦而驕傲，還是懂得“聽人勸吃飽飯”這個道理的。　　如此，只要不出意外，這一趟看來是穩了。　　因為這樣的採藥行動於孟源參加過不止一兩次，而是十幾次，基本上都是有驚無險。　　這一次，想來也不例外。　　很快，正如他所料，大家有驚無險的來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片懸崖峭壁。　　張靈山和其他幾人將攜帶的繩索捆綁起來，套縛在趙老伯和另一個採藥人身上，然後分出兩人分別拉著繩索，聽從採藥人的指揮來移動。　　其他人則在於孟源的帶領下，環繞在四周，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變得極為漫長。　　張靈山是負責拉趙老伯的繩手，他第一次幹這樣的活，心頭有些緊張，不禁心生敬佩。　　這趙老伯這麼大年紀，居然不恐高，如此膽大，在懸崖邊上採藥。　　要是讓自己下去，由趙老伯做繩手，那他張靈山肯定會嚇死。　　因為他恐高啊。　　此刻雖然沒有下去，但他仍然心驚膽戰，時刻擔心繩索斷裂，一直都小心翼翼拉著。　　等位置停留好，則立刻將繩索環繞在一棵大樹上，以免自己力氣不繼，或是摩擦將繩索斷裂。　　“換人！”　　中午時分。　　於孟源讓外圍護衛吃過飯，然後替換張靈山他們。　　至於趙老伯他們，乾糧自帶身上，或是餓一餓沒什麼大不了的。　　高空作業，採藥要緊。　　早採完早回家啊。　　時間流逝。　　一個時辰迅速又過去。　　“行了，拉我上去吧。收穫滿滿，嘿嘿。”　　趙老伯欣喜的聲音傳來。　　就這些收穫，他提成不少，可以消停幾個月，能不高興麼。　　另一個採藥人也同樣心滿意足。　　很快。　　眾人便將他們拉了上來。　　大家收好繩索，滿滿的藥簍讓各個護衛都背上，高高興興地往山下走去。　　眼看著就要快走下山。　　忽然，一聲厲喝從遠處傳來：“孽畜，敢傷六少爺！”　　“快保護六少爺！”　　幾聲疾呼，立刻讓張靈山他們的渾身肌肉都繃緊了。　　出事了！　　他們這一邊沒出事，但是馮少龍那邊出事了。　　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因為他們這邊就算死幾個人，馮氏藥鋪只要給夠撫卹金即可，不會遷怒旁人。　　但要是馮少龍死在這裡。　　後果不敢想象！　　不要小看馮氏藥鋪的能量。就算張靈山他們背後有洪氏武館，麻煩肯定也少不了。　　所以，馮少龍絕對不能出事。　　張靈山的腦海在一瞬間想到這麼多。　　但其實不用他想這些，於孟源已經一聲厲喝：“快放下藥簍，去幫少龍！”　　說罷，已經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緊張不是裝的。　　可見兩人關係極好，情同兄弟。　　張靈山等人見狀，也立刻放下藥簍和繩索，摸出各自的兵器，跟了上去。　　沒有人退縮。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退縮的後果。　　而且，危機危機，乃危險中的機會，現在正是表現的時候，只要此戰出力救下馮少龍，回去後馮少龍能不表示表示嗎？　　肯定會加錢啊！　　於是眾人緊張中帶著興奮，迅步衝向了馮少龍那邊的戰場。　　“少龍你沒事吧。”　　於孟源第一個衝到，緊張問道。　　只見馮少龍面色微微蒼白，搖頭道：“被偷襲了一掌，不礙事，但無法提氣動手了，接下來要靠你。”　　“嗯，你放心。”　　於孟源重重道，又問：“到底是什麼東西傷的你，跑到哪裡去了？”　　馮少龍臉色凝重道：“是一隻兔子。”　　“兔子？”　　張靈山他們正好趕到，聽到竟是一隻兔子傷的馮少龍，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覷。　　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兔兔那麼嬌小，一掌能有多大，居然能將馮少龍這位石皮武者傷到。　　你以為石皮武者都是大白菜嗎，任憑兔子揉捏？　　“莫非是……”　　於孟源眉頭一皺，正要說話，臉色突然一變，厲喝道：“所有人小心，兔子出現了！”　　“什麼！？”　　眾人急忙將武器豎在身前，緊張的瞪大雙眼查看。　　只見。　　不遠處的兩棵樹中央，一個碩大的身影瞪著通紅的雙眼掃視著他們眾人，而那身影的頭上，果然有兩隻豎起來的耳朵。　　“真的是兔子？”　　“兔子立起來竟有這麼大，和我們武者身材彷彿？”　　“你他媽管這個叫兔子！？”　　張靈山驚了。　　這哪裡是兔子，分明是個魁梧壯漢扮演的吧。　　“是妖兔！”　　馮少龍大聲解釋道：“小心被它擊中，它手上有妖氣，妖氣入體會擾亂咱們的氣血，我被他擊中一掌，現在就無法用力。　　“但大家不要擔心，這妖兔只有一個，而且妖氣很弱，剛剛偷襲我的時候也被我砸了一拳，所以它現在記恨我，只會衝我而來。　　“你們以我為誘餌，保護我，然後找機會將它砍死。　　“妖獸的肉是頂尖的補品，只要吃了它的肉，大家的武道修為必可大有進步，可謂大賺特賺。”　　馮少龍慫恿眾人道。　　此言一出，不說其他人激不激動，張靈山已經有些激動。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他在洪氏武館裡和洪正道一起吃的那個肉，莫非就是妖獸肉？　　一頓頂普通肉十頓都不止。　　這等好東西，必須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