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能忘憂 作品

第180章 月下荒宅的詭影

《月下荒宅的詭影》

在那僻遠的山腳下,有一座荒宅,宛如一個被歲月遺忘的孤冢,靜靜地蟄伏在斑駁的月影之下。那宅子的外牆,原本應是雪白的吧,如今卻爬滿了歲月的苔痕,像是一道道扭曲的傷疤,在月色裡泛著幽冷的光。四周的荒草叢生,高過了人的膝蓋,風一吹,便沙沙作響,好似有無數雙看不見的手,在草叢裡摩挲著,窸窸窣窣地訴說著往昔的秘密。

這座荒宅,打從老輩人記事起,就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邪性。白日裡,路過的人遠遠瞧上一眼,都會覺得脊樑骨發涼,更莫說夜裡了。可偏生有這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聽聞了荒宅的種種詭異傳聞後,好奇心作祟,非要在這月滿如盤的夜裡,來一探究竟。

領頭的是個叫阿風的小夥子,生得虎頭虎腦,膽子極大,平日裡就愛聽些神神怪怪的事兒,總覺得世間哪有什麼鬼怪,不過是人心作祟罷了。跟在他身後的,有文靜膽小的小婉,好奇心重卻又有些瞻前顧後的阿強,還有那咋咋呼呼的大胖。一行四人,打著手電筒,沿著那蜿蜒的小路,朝著荒宅緩緩靠近。

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拖出長長的影子,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著,隨時準備將這些影子給扯進無盡的黑暗裡。漸近荒宅,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歲月和荒廢交織而成的味道,令人幾欲作嘔。大門上的朱漆早已剝落殆盡,露出裡面乾裂的木板,門上的銅環,在風裡晃盪著,發出 “哐當哐當” 的聲響,好似是荒宅發出的警告,叫他們莫要再往前一步。

阿風卻不管不顧,伸手推那大門,“吱呀” 一聲,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緩緩打開了。門內是個偌大的庭院,滿地的枯葉堆積,踩上去發出 “嘎吱嘎吱” 的脆響,彷彿是枯葉下掩埋著的魂靈在痛苦地呻吟。庭院中間的那口老井,井口的石頭上佈滿了青苔,井水早已乾涸,黑洞洞的井口,猶如一張吞噬一切的大口,透著無盡的陰森。

小婉緊緊拽著阿強的衣角,聲音打著顫說:“阿風,咱們還是回去吧,這裡太可怕了,我感覺有好多眼睛在看著咱們呢。” 阿強雖也害怕,但在眾人面前不想露怯,強裝鎮定道:“怕什麼,有咱們四個人呢,能有什麼事兒呀。” 大胖則握緊了手裡的手電筒,那手電筒的光在顫抖著,將四周的影子晃得搖曳不定。

阿風帶頭朝著正屋走去,那屋子的門窗早已破敗不堪,窗紙上滿是窟窿,風從窟窿裡灌進去,發出嗚嗚的悲鳴聲,如同鬼魅在哭泣。剛走到屋前的臺階上,阿風突然 “哎喲” 一聲,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撲去,好在阿強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他。眾人低頭看去,藉著月光和手電筒的光,只見一截白骨露在枯葉之外,那白骨上還掛著些許破碎的布條,不知是何年何月的舊物了。

小婉嚇得臉色煞白,尖叫起來:“有鬼啊!” 那聲音在寂靜的荒宅裡迴盪著,越發顯得驚悚。阿強也慌了神,拉著小婉就往後退:“走走走,不玩了,真的太邪門了。” 大胖也連連點頭,轉身就想往大門跑去。可就在這時,原本還灑在庭院裡的月光,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遮住了,整個庭院瞬間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只有他們手裡的手電筒還亮著微弱的光。

然而,那手電筒的光竟也開始閃爍起來,時明時暗,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干擾著它們。阿風心裡也打起了鼓,但他還是咬著牙喊道:“別怕,咱們趕緊往出走,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嚇唬咱們呢。” 可話雖如此,他們的腳步卻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每挪動一步都極為艱難。

就在他們慌亂之際,一個模糊的身影從正屋裡緩緩飄了出來,那身影穿著一身破舊的白衣,長髮拖地,面容隱匿在髮絲之後,看不真切,只能瞧見那一雙慘白的手,伸向前方,指甲又長又尖,泛著寒光。它就那樣輕飄飄地朝著眾人飄來,所過之處,枯葉自動向兩邊分開,好似為它讓出一條路來。

“鬼啊!” 大胖這次是扯著嗓子喊了出來,聲音都變了調。四人拼命地朝著大門跑去,可那大門卻像是離他們越來越遠,怎麼跑都跑不到跟前。而那白衣詭影,速度越來越快,眼看就要追上他們了。

小婉腳下一軟,摔倒在地,哭著哀求道:“求求你,別過來,別過來呀!” 阿風見狀,停下腳步,轉身想去拉小婉,可就在這時,那白衣詭影一下子飄到了他的面前,伸出那長長的指甲,朝著阿風的臉抓來。阿風只覺一股寒意撲面而來,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用手去擋。

等了片刻,卻沒感覺到疼痛,阿風緩緩睜開眼睛,只見那白衣詭影竟停在了半空,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定住了一般。與此同時,四周漸漸泛起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那光暈越來越亮,將整個荒宅都籠罩了起來。在光暈之中,隱隱出現了一個老者的身影,那老者面容和藹,卻透著一股滄桑。

老者緩緩開口道:“莫怕,孩子們,我本是這宅子的守靈人,守護了這宅子一輩子,死後魂魄也捨不得離去。這宅子曾遭惡人算計,滿門被屠,冤魂不散,才時常有些怪異之事發生。我本想嚇走你們,莫讓你們沾染了這晦氣,卻不想嚇到你們這般地步。”

眾人聽了老者的話,這才稍稍緩過神來,心裡的恐懼也消減了幾分。阿風壯著膽子問道:“那剛才那個白衣的…… 是怎麼回事呀?” 老者嘆了口氣說:“那是當年宅子裡枉死的一位小姐的怨念所化,她死得悽慘,執念太深,每到月圓之夜便會現身。我一直壓制著她,不讓她出去傷人,今日卻差點失控,還好你們並無大礙。”

老者說完,揮了揮手,那白衣詭影漸漸消散,月光也重新灑了下來,庭院恢復了先前的模樣,大門也近在咫尺了。四人不敢再多停留,匆匆謝過老者,便朝著荒宅外跑去,一刻也不敢回頭。

待他們跑遠了,那荒宅依舊靜靜地佇立在月下,只是那詭異的氛圍似乎淡了些,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可那留在眾人心底的恐懼,卻久久難以消散,成為了他們日後每每想起都會心有餘悸的一段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