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不愧是隊長

張斯年在漆黑的過道上狂奔。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他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

耳機那頭的眾人完全不明白張斯年到底是什麼情況。

“隊長,你說的鬼是你自己嗎?”

“不愧是隊長,這才排練了一天,就把扮鬼的精髓完全拿捏了。”

“我感覺沈肆演得都不如隊長你好呢。”

張斯年此刻根本沒心情聽他們這些彩虹屁。

他腦子裡總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剛才看到的那恐怖眼神。

張斯年心中既害怕又渴望,因為那正是他想要追求的表演情緒。

和那個眼神相比,張斯年自己的眼神就像馬戲團的小丑,除了搞笑毫無亮點。

張斯年用命令的口吻說:“喂,所有人都去大門集合,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這麼快就收手了嗎?不是說還要再嚇一會兒嗎?”

這時,有人察覺到不對勁了。

“隊長,該不會是出事了吧?你可別把人嚇出毛病來啊!”

“是你提議去嚇人的啊,跟我可沒關係!”

張斯年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

感情出了事就全讓我一個人扛是不是?

“你們別忘了是誰幫我去關燈的,要是我該槍斃,你們也得判無期徒刑!”

耳機那頭的眾人依舊吵吵嚷嚷,張斯年氣得直接摘掉無線耳機,狠狠扔了出去。

他懶得跟這些人解釋自己看到的一切,不管是不是鬧鬼,他只想儘快離開這裡。

張斯年朝著門口快速跑去,四周的黑暗對他來說,不但沒有絲毫安全感,反而讓他心慌意亂。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先前,黑暗曾是張斯年的主場,可就在不知不覺間,他似乎已經失去了主宰黑暗的能力。

張斯年此時心臟跳得飛快,他只當是因為一直在奔跑的緣故。

他拿出手機照明,光快速掃過四周,可一個人都沒有。

張斯年氣得咬牙切齒,他剛才不是已經讓其他人趕緊到門口跟他匯合嗎?

敢情那群人都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媽的!”張斯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之前他們一口一個隊長叫著,結果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就在這時,張斯年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從身形判斷是個女人。

他加快速度跑過去,一邊說道:“怎麼就你過來了?其他……”

張斯年話還沒說完,隨著逐漸靠近,手機燈光照到了一雙慘白的腳。

這雙腳沒穿鞋子,上面能看到斑駁的傷痕。

女人身著一襲白裙,然而裙襬上沾著鮮紅的血跡。

張斯年看呆了,他緩緩抬起頭,對上了一張完全陌生且恐怖的臉龐。

這張臉不僅恐怖,還透著一種極具故事性的悽美。

“救救我……”白裙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悽苦。

“你是誰?”張斯年一邊走近一邊問,“我能幫你什麼?”

“救救我。”女人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是失魂落魄地重複著這句話。

張斯年繼續朝女人靠近,可就在還差幾步遠的時候,他看到有一雙手從女人身後伸了出來。

那雙手輕輕地覆上了女人的眼睛。

“親愛的,你為什麼要向一個陌生男人求助呢?”男人的聲音輕柔,彷彿在說著情話。

男人的手緩緩滑到女人的脖子,只聽見“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

女人的腦袋猛地一歪,即便如此,她依舊瞪著眼睛看向張斯年。

“救救我。”

“啊啊啊!”張斯年爆發出一陣尖叫。

此刻,他已經無暇去思考自己究竟是遇到了鬼,還是碰上了變態殺人魔。

這兩個選項對他而言都非常致命。

張斯年一邊往回跑,一邊拿出手機,在公屏上不停地用數字99刷屏。

他慌不擇路地跑進一間開著門的房間,躲在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出。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手機就突然響起刺耳的語音通話音。

張斯年被嚇得魂飛魄散,當下以極快的速度把聲音關掉。

可剛才那聲響,顯然已經暴露了他所在的位置。

此時,群裡消息還在不斷彈出。

【隊長髮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間一直在刷屏啊?】

【不對勁啊,怎麼直接把通話給掛了,真出事了?】

【可是能出什麼事啊?就隊長那副模樣,真要有壞人都會被他嚇一跳。】

【哈哈哈!你別說,還真別說。】

“要死啊你們!”張斯年看到聊天記錄,氣得火冒三丈,手指在屏幕上瘋狂敲打打字。

結果“快報警”這三個字還沒發出去,就在這時,張斯年感覺身後一股寒意猛地襲來。

他本就因恐懼雙手冰涼,此刻手指更是僵硬得無法動彈。

一隻修長的手伸了出來,指尖帶著點點血色,一下子抽走了張斯年的手機。

張斯年頓時如夢初醒,雙手直接撐地往前連爬兩步,撞到牆後才驚慌失措地轉身回看。

沈肆拿著張斯年的手機,屏幕亮光將他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襯得好似覆上一層冰霜。

張斯年看到沈肆白色衣袖上沾染著血跡,頓時聯想到了剛才那名可憐悽慘的女人。

“你,你到底是誰?!”張斯年後背緊緊抵著牆,雙腳在空中胡亂踢蹬。

他想找個東西防身,卻絕望地發現這個房間裡一無所有。

“你想帶走我的新娘嗎?”沈肆的聲音波瀾不驚,但一聯想到剛才他利索扭斷女人脖子的模樣,就顯得格外恐怖。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張斯年徹底崩潰,聲嘶力竭地大叫起來。

“那你呢?”沈肆微微抬起下顎,目光中帶著睥睨,“你的所作所為,是人——還是鬼呢?”

突兀的敲門聲,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張斯年的心坎上。

張斯年驚恐地猛地轉頭,朝門口看去。

只見那名身著白裙的女人,歪著腦袋,姿勢怪異的站在門旁。

這時,她緩緩抬起那隻慘白如紙的手,又在門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咚。”

“咚。”很快,女人敲響了第三聲。

張斯年的汗珠順著臉頰滾下。

他之前曾聽人說過,人敲門三聲,鬼敲門四聲。

此刻張斯年眼睜睜地看著女人那隻手,再度緩緩抬起。

“咚。”

第四聲敲門聲,在這死寂的氛圍中,如同喪鐘般沉沉響起。

剎那間,白裙女人和那詭異的男人,同時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隨著笑容的弧度越來越大,他們的五官也連帶變得愈發扭曲。

他們保持著整齊劃一的步調,腳步緩慢地朝張斯年靠近。

張斯年徹底崩潰,發出絕望的慘叫:“不要!不要過來啊啊啊!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