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遊芷曳的聲音如羽毛般在空氣中浮動。

 她緊張地仰著臉，感到腰側一癢。

 冬瀲懸在她腰際的手忽地落下。

 指腹按著遊芷曳的唇，冬瀲不著痕跡地笑了一聲，語調微沈。

 “小遊總。”

 “想清楚了嗎”

 冬瀲按壓著指節再次撫了撫，她低下頭，唇側與遊芷曳的距離只餘兩三寸。

 腰間被薄薄的癢意繞住，身側染著的熱氣嫋嫋漫開，遊芷曳完全不敢動，她只好保持著仰頭看冬瀲的姿勢，以極小幅度細聲細氣地說話: “想…想清楚了。”

 話音剛落，冬瀲將放在遊芷曳唇上的手挪開，俯身向前，對著遊芷曳吻了下去。

 然而。

 落下後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冬瀲低下眼，看見犯慫的遊芷曳竟然在她即將貼近的瞬間，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自己的手指悄悄放了上來。

 所以冬瀲沒親到那小片柔軟，反倒吻在了遊芷曳的指節上。

 “……”

 兩人都沒有閉眼，遊芷曳將手指放在她和冬瀲的唇間，屏住呼吸，有些心虛地不敢看冬瀲，將飄移的視線往下挪了挪。

 隔著手指的吻。

 一秒，兩秒，三秒。

 遊芷曳在心底無聲地計算著任務時間。

 這樣近的距離和角度，冬瀲能明顯看見遊芷曳緊張得不停顫抖的眼睫，似即將飛走的蝴蝶，驀地落在了冬瀲的心上。

 冬瀲緊緊攥著放在身側的手，有那麼幾個瞬間，幾乎就要抬起手，將這阻隔的手指挪開，但她仍剋制著，喉嚨輕輕動了一下，最終冬瀲也只是隔著遊芷曳的指節去吻遊芷曳，感受溫度。只是，她甚至能夠格外清晰地想象出，遊芷曳的唇如果親上去，該是什麼樣的。

 綿軟，溫熱，或許還沾著點水意。

 是甜的。

 思緒在意識裡左右搖晃，惹來更多悸動與偏移。

 終於，冬瀲剋制著，剋制著，緩緩合了眼，她想…是遊芷曳先同意的。然後傾身向前，順應本能地伸出手，將遊芷曳阻隔的指節往旁邊推開。

 冬瀲忽地壓了下來。

 柔軟的唇瓣旖旎相貼。

 風吹過來，樹梢和裙襬緩緩搖晃。

 像布丁，像軟糖，像果凍。

 卻又都不是。

 因為沒有任何甜點，能和接吻完全一樣。

 曖昧的水紋陣陣漫過腰際，升至耳邊，似要將她們從下至上溫柔地咬住。

 冬瀲不僅親吻著遊芷曳的唇，還不動聲色地加深了這個吻，像是在懲罰遊芷曳剛剛的作亂胡鬧，懲罰她把不聽話的指節阻在兩人之間。

 寸寸呼吸被冬瀲給吻走。

 連遊芷曳盈潤無措的雙眼，也被冬瀲無聲地合上，遮住。

 見不到光，卻仍身處漣漪陣陣的淺水中，遊芷曳的心跳突然變得極快，耳尖也被冬瀲的溫度燙紅，她顫著眼睫，還揪著手指，試圖數清楚那不可控的時間。

 五秒，六秒，七秒，十秒……不知過了多少秒。任務時間早已經結束，遊芷曳卻徹底無法脫身，不可抽離。她的眼底氤出寸寸水霧，別說抽離，此刻的遊芷曳連最簡單的思考都做不到。

 直到朦朧的水光漫開，遊芷曳有點呼吸不上來，她捏住冬瀲的袖子，可憐地向下拽了拽。冬瀲這才有所察覺地停下來。

 很不爭氣的是，遊芷曳腿被親軟了，晃晃地就要往旁邊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