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蔣流箏眉目無情的朝宋泊笑了一下,順便從他手中拿過房卡,又直接將包堆在宋泊手中,“跟上。”
站在原地的宋泊頂了頂舌尖,攥著她揹包的手往肩頭上一搭,蔣流箏的揹包重疊在他那大號的黑色雙肩包上,宋泊沒有選擇,到底是跟了上來。
兩人一前一後站在四方電梯裡,宋泊靠後,身上掛著兩個包,電梯裡瀰漫著一股汗液味兒,讓蔣流箏不禁捂了捂鼻子,一言不發的看著電梯樓層上數。
直到‘叮咚’一聲,電梯到了,一共三層樓,而他們就在第三層,蔣流箏走出電梯後,卻又冷了一下眼,她看著稍破舊的陳設,問宋泊,“我給你的錢,不夠?”
宋泊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直接給了四個字,“不宜招搖。”
蔣流箏看著宋泊越過她大步向反方向走的背影,氣的咬了咬後槽牙。
宋泊訂了兩間房,雖同在一層樓,但兩間房並不挨著,甚至之間隔著一段距離,蔣流箏看著宋泊找房號的樣子,叫了一聲,“宋泊。”
男人悶聲,卻只站在剛找到的房間門前遠遠的看她,“什麼事?”
他明顯沒打算走過來。
蔣流箏不禁眉頭一挑,說道:“我有話對你說,你過來一下。”說著,蔣流箏拿房卡開了一下房門,門聲‘滋啦’一聲響,門把鎖自動打開。
紅色的地面磚,深灰色的木門,只有電梯處擺放著一束早已經乾枯的鮮花,一條長廊上的兩端有兩扇窗戶,而他和蔣流箏就站在一東一西的窗戶兩端,宋泊看著她,走廊上的燈光晃著她的影子,總是讓宋泊看不真切。
他突然覺得自己想錯了,這場行程最致命的風險不是在路上,而是在他身邊,而是她,她總是讓人看不清,讓人琢磨不透。
宋泊掙扎著,但腿腳還是朝她走過去。
“你說。”宋泊站在蔣流箏的房間門口,不肯再往前一步。
蔣流箏看著這男人,還真是夠倔,她任憑門敞開著,隨即‘啪啪’兩下,將房間裡的燈全部打開,對宋泊說:“你進來幫我看看有沒有微型攝像頭。”
這話不假,她從小到大還沒有住過如此磕磣的酒店,黃色的床頭都已經掉了漆,白色的床單上也洗的發白又幹澀,看著一點兒也不柔軟,她又去洗手間看了一眼,乾溼分離做的極其簡陋,手龍頭那早已生了水鏽,馬桶內壁上的一圈刷不掉的汙漬更是讓蔣流箏眉頭深蹙,疾步從洗手間出來,看見宋泊正踩著椅子,給她檢查房屋四角。
“沒有,可以住。”說著,他從椅子上下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剛才被踩的木製椅子。
蔣流箏兩條眉毛都要皺上天,“住不了,太髒。”
“哪兒髒?”宋泊問。
“都髒。”蔣流箏皺眉回。
宋泊抿著唇不說話,看著她點著腳尖兒選了一塊兒稍乾淨的瓷磚,整個人緊巴巴的直楞著站在那,彷彿周身全是病毒似的,讓她害怕又抗拒。
半響,宋泊嘗試開口勸她,“湊合一晚。”
“湊合不了。”蔣流箏很決絕,她一想到自己要在這張發白發澀的床單上睡五六個小時,在這種逼仄的環境下待這麼久,她渾身說不出來的難受。
宋泊不說話了。
蔣流箏看著宋泊沉著臉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黑色雙肩揹包,單手將包的兩條帶子攥在一起,單肩挎著,走到她面前對她說:“走吧。”
“去哪?”蔣流箏問。
宋泊把房卡抽出來,房間的燈還真是急促,接著就滅了,宋泊關了門,言簡意賅的對她交代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