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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夜色中不引人查地出了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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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紛飛，又是一年年宴。

萬歲宮裡，觥籌交錯，衣香鬢影。被禁足許久的三公主永泰雖然還沒有滿一年之期，秋獮時也被關在宮裡，但這樣的大場合，皇帝仍是開恩放了她出來。

永泰看著眉眼含笑般般入畫的大皇姐，仍是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和身邊的永嘉道：“大姐姐換了個男人，竟這般高興？”

這樁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永泰是聽說了的。

永嘉已經薄醉幾分，睨了永清一眼，難得回了妹妹的話。

她道：“這是其一。和自己中意的人生活在一起，確實是自在舒心。”

頓了頓，永嘉沒有繼續說下去。

永泰好奇地追問：“那其二呢？”

“其二麼......”

永嘉嫣然一笑，道：“沒什麼，日後你會明白的！”

她和看過來的永清舉杯相祝，相視一笑。

人無法絲毫沒有束縛地活著，可隨心一定比恪守什麼體統顏面而快活。

永嘉看向正嘟著嘴的永泰，道：“妹妹，你下降後可要收斂一些你的脾氣，至少別打人。”

“什麼？”永泰柳眉倒豎，“你要我對駙馬做小伏低？”

她的婚事已經定下，開春舉辦婚儀。兜兜轉轉，還是前世的夫婿。

永嘉啞然失笑道：“做小伏低和不動手打人，之間可差遠了。反正你愛聽不聽吧。”

她也希望永泰能比前世過得更好一些，她如今年紀比前世下降時要大，也吃過一回教訓了，應該做不出毆打好脾氣駙馬的事了。

毆打駙馬事小，惹怒父皇事大。

年宴散後，風雪已經停歇了。永嘉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高淤公主，和謝照說了幾句，便走了過去。

高淤公主頓感受寵若驚。

永嘉笑著問了幾句她的日常起居，便問道：“你如今也已經十七歲了，你父王可有為你定下過婚事？”

高淤公主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

她小聲道：“不瞞公主，我更想留在聖朝。”

永嘉心領神會，她一個姑娘自然不好意思主動請陛下賜婚。她便提點她：“既然如此，你可常常和康王妃，成國公夫人等人多多走動，她們輩分高受人尊敬，你可請她們幫你介紹如意郎君。”

高淤公主雖然羞澀，卻還是認真謝過了永嘉。

“親事是人生大事，也莫荒廢了學習。蕙心，你留在京城，會不會想家？不如你多多書寫幾份信回去，說說京城的好，請你之前的一些朋友也來我朝留學，學習漢家文化。”

高淤公主眼睛一亮，問：“真的可以嗎？”

“自然可以了。”

春去秋來，永嘉十九歲了。本該在這一年發生的和高淤的戰爭，便在高淤及附近小國的王族貴族男女裡不斷請求來京城留學的上表裡消弭了。而梁氏反黨引發的朝廷動亂，亦是已經一掃而空。

如今，是一個比前世更美好的盛世。

至此，她記憶裡那些大大小小的禍事，都已經免去了。她不知未來會如何，是否還會有未知的險境。

可她已經不是一個在寵愛中稀裡糊塗的小公主，也不是在深夜裡哭著狂奔要母親安慰的小女孩了

她看向身邊人，微微一笑。

春花秋月，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