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勢均力敵

 車子開進葉曉雪的小區，車後的欄杆落下，後面的車子狂按了幾聲喇叭，夏梔抬頭看了看後視鏡，一輛藍色的車子，司機是個男人，有些面熟。葉曉雪轉頭看了一眼，忽然全身緊張起來，聲音稍稍抬高了些，叫夏梔開快一點。

 “都到家門口了，還要怎麼快。”夏梔笑了笑，後面小區車道的欄杆依然沒有抬起，門衛室的保安走了出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鄰居？”

 “不是，希望不要放他進來。”

 “你這小區的物業挺嚴，都要通知了業主才開門的,而且這條道本來就是業主的車道吧。”

 “嗯，等他退回去繞到訪客車道，就跟不上我們了。”拐進地下車庫時，葉曉雪終於鬆了一口氣，業主和訪客的車庫不同層，這意味著對方無法跟過來。

 “粉絲？”

 “溫懷玉！那個寵物醫生。”

 夏梔想起來了，當初剛開始演話劇時，這個人上臺獻過花，寵物店見過幾次，感覺還不錯，人如其名，有禮貌也很盡責，只是當初毛毛好像不太喜歡他，小護士曾經說過每次見到他都狂吠。

 “追你？”

 “根本就是騷擾！告訴他多少遍了我對他沒興趣，還是不依不饒的。”車子停穩，熄火把鑰匙遞給葉曉雪。

 “我今天就不上去了吧。”聽到有人騷擾自己，夏梔似乎反應不大，甚至不送自己上樓。

 “我有點害怕，你送我上去吧，待一會再走。”葉曉雪想起了話劇裡的曉之姐的臺詞——適當地示弱撒嬌，是女人最好的殺手鐧。難怪她能演出那種玩世不恭的感覺來。

 “那……送你到門口吧。”夏梔沒察覺出異常，很乾脆地應下來。

 話劇圓滿結束，葉曉雪接到一些電視劇配角，有的在萬山拍，有的就在浦亭，快速地往返在劇組之間，最長的也不過待在劇組一週，幾乎都是些開局三五集就下線的腦殘配角。沒有拍戲的日子葉曉雪還會開著車送夏梔去咖啡館。

 念曉之的眼光很毒，這個隱藏在創新園區偏僻角落裡的咖啡館，果然在恢復日常後維持了穩定的收入，咖啡保持水準，到店和外賣的單子絡繹不絕，夏梔在早上淪為半個咖啡店僱員。為了保持每天的寫作時間，還得早早來到咖啡館劈里啪啦地敲打鍵盤，在午餐前準時到位，看著吧檯後面的咖啡師小秋輕輕喘了一口氣。

 葉曉雪自己買了一個懶人沙發，一進來便窩在裡面讀劇本，打遊戲，有時候也會鑽進念曉之的辦公室裡和她探討角色如何演繹，傍晚結束一天的忙碌後，夏梔會和葉曉雪到周邊的小餐館裡吃飯，再並肩回到店裡取了東西開車回去。

 念曉之已經開始和葉曉雪溝通，若是話劇再度上演，自己會退居幕後，讓葉曉雪擔任女一，夏梔看著吧檯拐角處落地玻璃辦公室裡那兩個人手舞足蹈地討論，覺得這真是一個奇妙的組合。

 九月的早上，溫度漸漸降了下來，浦亭陽光不灼人了。葉曉雪發現今天早上坐進車裡的夏梔面色沉重。

 “沒睡好？”

 “嗯？”

 “臉色不太好。”

 “做了一個……算噩夢吧。”

 “要講講嗎？”

 “不用吧。”坐在副駕駛的夏梔皺著眉，右手肘放在了車窗上，杵著自己的太陽穴，“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