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時機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就連毛毛也安靜下來，暗夜裡顯得更靜了幾分。兩人一狗慢慢地走回家裡，葉曉雪收拾好毛毛，夏梔鑽進廚房裡去找吃的，啃了幾片面包，猶豫著要不要睡沙發，經過昨晚的事情，她不敢再睡在葉曉雪的旁邊，或者說，不願意睡在她的身邊。

 抱著被子離開臥室的夏梔，默默地開啟了兩個人當天晚上最後一場“無疾而終”的對話：

 “葉曉雪，我們已經錯過了那個時機了，算了吧。”

 什麼時機？在一起的時機？還是白頭偕老一輩子的時機？葉曉雪有些跟不上夏梔的思路。

 “這兩年你沒有想過我？”

 “也……有的吧。不過，曉雪，我已經走出很遠了，不想再轉身回去了。”

 “我這不是回來找你了嗎？”

 “葉曉雪……”

 “你站在那就好了，我會走向你的。”

 “我要的不是單向奔赴的愛情，我要勢均力敵的愛情。是你可以捅我一刀，我也可以還你一劍。”

 夏梔出去睡沙發只堅持了兩天，大姨媽來臨，肚子雖然不會疼，但腰疼和虛弱讓她沒辦法再委屈在沙發上，更何況這裡是她的家，憑什麼自己去客廳。

 原本已經換短款睡衣了，這幾天夏梔又找出來外披的長款羊絨衫來。整個屋子裡成天出現大片大片的沉默，夏梔故意不再躲去臥室辦公，葉曉雪沒辦法在白天坐客廳看電視，不過她找了一個新的傾訴對象。屢次被艾雲發現以後，葉曉雪學乖了，一旦討論夏梔的問題，會自己去單獨私聊艾雲，不在夏梔的私人賬號上留下痕跡。

 【我還以為最近天天對著 能有點進展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看起來，你還真的不太瞭解她，話說也在一起快兩年了，居然沒有發現點她的特質？】艾雲看著手機上的對話，有點恨鐵不成鋼。

 【什麼特質】

 【當她發現事情和原本想象不一樣的時候，會有比較大的反應，通常來說】艾雲的微信信息停在一個引人入勝的位置。

 【簡單來說，就是逃避。】

 【她那麼賣力地推開你，其實……可能是她要頂不住了。】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她會無數次推開你吧，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不願意走進一個新的模式？】

 【還是開點竅嘛，那她現在反應那麼大，有可能是她發現朝夕相處下，她沒有辦法不産生……好感？你們吵之前發生了什麼？】

 【還有，這句話倒是對很多人都一樣，不單單是夏梔，看她做什麼，別看她說什麼。】

 看她做什麼？沒有把毛毛和自己丟在地下車庫不管？把床讓給閃了腰的自己睡？甚至伺候洗澡。夏梔是一個好心人，看到街上修路拓寬，都會不停問那樹怎麼辦的人，同樣的情況下，換做是別人，她大概也會幫忙這些，只是……可能不會臉紅。

 葉曉雪還是做了夏梔的飯，也不依不饒地講道理，說分開做兩份浪費水電燃氣，不符合環保理念，她知道這樣的理由足可以說服她。

 “吃飯的時候生氣容易影響消化。”葉曉雪把“小梔”兩個字嚥了回去。

 “沒有人在生氣。”冷冰冰的語氣。

 “那就最好了。”

 沉默。

 收拾碗筷時，夏梔板著臉，語氣裡卻有些猶豫：

 “那個，你經常在玩遊戲，其實是不是可以直播？我看直播打遊戲也挺火的。”

 “你在關心我嗎？”

 “只是今天無意間看到條新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