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茫茫

 念曉之刷開了隔壁的房門，夏梔後腳剛剛邁進去，念曉之就迅速地關上了。

 “看見了？”

 “看見什麼？”

 “她一直在房門背後等著，看你有沒有和我一起上來啊。”

 “演員的腦洞都這麼大的嗎？”

 “劇本可都是編劇寫的，演員腦洞再大也比不上編劇，我們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你的敏感度有多高，細心觀察度有多敏銳，我還能不知道？”

 “早知道你們這麼早就結束，我就回去了。”

 “做戲要做全套，最好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去餐廳吃早飯。”念曉之對夏梔也有好感，只可惜，沒有在葉曉雪之前遇到她。已經這個年紀了，陪人長大這種事情，念曉之不想再經歷一次。原本以為夏梔心智成熟，如今看來，當合作夥伴還勉強湊合。

 夏梔走過房門扭頭的一眼，房門背後的人心虛地轉了身，隨即聽到了隔壁房門快速關上的聲音。

 “葉曉雪，你知道我這個人界限感很強，你確定要約嗎？”

 剛剛的話又浮現在耳邊，新鮮刺激，眼前這一幕更是百爪撓心。她當然知道夏梔這句話的意思，如果這一次成了，那以後葉曉雪再也不會踏破這個邊界，再也不會成為長久留在身邊的人，葉曉雪就是在瞬間明白了這點之後才飛快離開的。

 以往沒有人一起過生日，夏梔不覺得有什麼，回到了燕都，卻格外地難熬。去浦亭了幾年，頓覺自認為熟悉的燕都變了模樣，以往那些可以刷夜聚會的人，生活的重心漸漸都轉移到了家裡，難得的休息時間，都安排給了幼小的孩子和家庭。剛回來時短暫聚過一次，談論的話題已經分道揚鑣，最後只剩下喝酒沉默，大家默默不再提及聚會。

 令夏梔意外的是，鬱清來居然也來燕都工作了，自己當初讓她走出去看一看，她竟然真的換了城市。

 躲過室外的暑氣，夏梔推門走進苜蓿時看見鬱清來已經坐在店內最好的位置上了，在那一年，夏梔除了提及萬山的芣苢，也提過燕都的苜蓿，葉曉雪都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會牽手和自己到苜蓿，兜兜轉轉，如今夏至日等在苜蓿裡的人，居然是鬱清來。

 “我記得你喝美式，給你點了冰美式。”

 “記性不錯，什麼時候來的燕都？”

 “也有三四個月了吧。”

 “那我們其實差不多時間過來的。最近怎麼樣？在新的城市，有沒有遇到什麼新的人？”

 “嗯，算是新鮮感十足的階段吧。”鬱清來眼睛閃爍，有些興奮的樣子，“生日快樂~”。遞過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紙盒。

 “謝謝，有禮物收我是沒想到的。”

 因為葉曉雪，開始慢慢重視生日來，甚至因為兩人的生日都在節氣，一併重視起所有的節氣日。在燕都的苜蓿裡收到禮物，夏梔湧現出一種想要抱一抱鬱清來的想法。

 “哈哈，在這裡買的掛耳，我剛試了他們的豆子覺得不錯，你不是經常喝咖啡嗎？”再一次見到，覺得這個小朋友飛速地成長了起來。“哦，前幾天我去看了一部話劇，第一次看這種，覺得很有意思。”

 “燕都話劇挺多的，看的哪一部？”

 “《再見，過往和序章》。有朋友看過前一個版本的，大力推薦，就約著又去了一次，她覺得前一個更尖銳一些，現在這個版本太溫和了，好像聽說編劇換了人；不過我覺得很不錯哎，喜歡女二那個角色，瀟灑幹練。”

 “哈哈，別人不都喜歡女一麼，你怎麼角度那麼清奇的。”

 “梔姐也看過這部麼？”

 “換掉的編劇啊。”夏梔喝了一口冰咖啡，笑著說。

 “是你寫的劇本嗎？”鬱清來很快反應過來，“那梔姐喜歡哪個版本？喜歡女一還是女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