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替身

 坐在芣苢的夏梔照例點了一杯拿鐵。發了朋友圈一會，才發現忘記了選不可見的分組，只有小谷飛快地回覆了。

 【學姐，慕容老師也在這，你們約吃飯嗎？】

 還沒看完，聽到有人拉開了對面的椅子。“來晚了，還想著恐怕沒座位要排隊了，和你拼個桌吧。你一個人吧？”

 夏梔點了點頭，曾經無比熟悉的臉，眼角好像又耷拉了一些，白髮也多了些。

 “約了人？”

 “嗯，陳庭，你見過吧。”

 “見過一兩次。”喝了口咖啡的夏梔輕咳起來，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鼻涕。

 慕容曉自己招呼人點了幾樣東西，“要佔你的桌子，這頓我付好了。”

 “高中你請了很多頓，當時不是說等我賺錢了再請你吃大餐麼。”

 “最近怎麼樣？”

 “ok吧。”

 “前段時間夢見你，榮歸故里。”被慕容曉夢見，感覺很奇怪，夏梔從來沒料到她們談論這話題。

 “萬山，回不來的。這次是為了戶口的事。”夏梔見慕容曉遲疑了一下。

 “轉去燕都？”

 “浦亭，已經離開燕都幾年了。”

 “emm……總覺得你不適合浦亭。”

 “還是適合燕都嗎？”自從認識起她就一直說自己適合北方，明明哪裡都沒有去過，不知道這份篤定從何而來，剛還在想著要問問看，自己在慕容曉的夢裡還幹了什麼，可話題轉瞬即逝，無法再回頭。

 “覺得你適合北方。”服務員上了一些小吃，有兩杯喝的東西，其中一杯黑乎乎的，慕容曉直接遞給了夏梔，“可樂薑茶，我看你有點感冒是不是。”

 可樂薑茶。在三年前自己換季感冒，葉曉雪曾經親自煮了可樂薑茶。夏梔不知道芣苢還可以點這個。

 陳庭壓著飯點進了芣苢，毫不客氣地坐在座位上，看了一眼夏梔，“你表妹？”

 “我哪裡有這麼小的表妹，夏梔，我的學生。”嘴上很乾脆，眼睛也沒注視過來。夏梔忽然覺得，接受這個學生的身份，沒有那麼多的波瀾起伏情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即使這兩根平行線早已不是原本的距離。

 在萬山兩天馬不停蹄湊齊資料，夏梔回到浦亭，去社區和公安局交了材料，剩下等待。陪念曉之去燕都，排練結束的念曉之在中間的位置睡著了，同一排過道那邊的兩個座位，艾雲和小谷支著平板電腦一人戴一隻耳機看電視劇，念暉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夏梔拿出隨身帶的書看起來，不知不覺竟然看完了一本。

 下車已經是晚上十點，等坐上網約車超過了十點半。夏梔並不知道，一條關於她何時上車，車牌號多少，目的地在哪裡的信息瞬間同步到了葉曉雪的手機上，起點是燕都的高鐵站，終點是一家四星級的酒店。已經躺好準備睡覺的葉曉雪想起之前夏梔以前出差的日子。

 夏梔有一段時間頻繁地出差，每週都在飛來飛去，離開時多半是早班，葉曉雪沒有醒，沒有機會送她去機場，回來時多半是晚班，若是遇到什麼延誤，經常後半夜才進家門，夏梔也曾經想過要葉曉雪去接她，葉曉雪拒絕過幾次，慢慢就習慣了獨自回來。葉曉雪放心不下，不依不饒地把她所有的打車軟件緊急聯繫人都設置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