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中秋

 中秋這天的拍攝格外順利，不到中午就收工了，葉曉雪回酒店換了衣服，打開昨天在夏梔家樓下收藏的定位，到了樓下才給夏梔發了微信。

 “我在樓下了。”不到兩分鐘，夏梔滿臉笑意地向她走來，葉曉雪不禁有些看得失神。

 “怎麼不發消息讓我去接你。”

 “提前收工了，省得你跑來跑去的。”兩人站在原地了一會，誰也沒有說話，正午的陽光曬得人昏昏欲睡。

 “小梔，你原本打算帶我幹什麼？”

 “額……”

 “快說嘛。”

 “你不是想去看看我小時候待過的地方嗎？”夏梔從來不喜歡撒謊，一個謊話，就要用一千個謊話來圓，夏梔不會這樣對自己的。

 葉曉雪的開心沒有超過一秒鐘，就看到了夏梔眼裡的猶豫。“你猶豫了？為什麼？”

 “曉雪，我無意放什麼魚餌，也從來沒想過要吊著你。”

 沒有叫想想，也沒有直呼大名，特意只是叫了曉雪，雖然聽起來不那麼遠，但有一種又要縮回去的感覺。

 “知道了，那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和你無關。”經歷過第一次，又得到過艾雲好心的提點，葉曉雪打算不去深究她的心態，糾結也好，彷徨也好，或許是一段感情開始時最迷人的地方，就好好享受它吧。

 “那遠嗎？”

 “不算太遠，開車一個小時吧。”

 “你車裡有喝的嗎？我們買點喝的出發吧。”

 “你吃午飯了嗎？”

 “酒店裡吃過才出來的。”

 車子漸漸開出了城，上了高速半小時，夏梔把車停在了一個籃球場改建的停車場處。這裡像一個被世間遺忘的地方，有成片紅色磚頭蓋的房子，大片大片綠色的植物。

 “我小時候就是在這裡上體育課。”一下車，夏梔就看向破敗的籃球架。地上籃球場的標記隱約可見，被新的停車標誌掩蓋住不少。

 “這是你讀小學的地方？”

 “這是我……出生的地方。”

 葉曉雪有些愣住，看向夏梔的側臉，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詫異，而是一副懷念的表情看著這個她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

 “出生的地方？這裡有醫院嗎？”

 “嗯，帶你去。”夏梔繞過車子來牽住了葉曉雪的手。

 夏梔的手一直很暖，被十指相扣牽著走的感覺，很安心。

 “以前覺得籃球場到醫院的距離好遠，總是要走好久，如今感覺走兩步就到了。”爬了一個不太陡的坡，來到一座房子的旁邊，看不出牆壁的顏色，牆壁爬滿了整牆的爬山虎，以前葉曉雪不喜歡這種爬藤類的植物，這一刻看到陽光下鬱鬱蔥蔥的滿牆綠色，覺得實在陽光燦爛。萬山，是一個陽光充足的地方，不像浦亭總是淅淅瀝瀝的下雨陰天。夏梔的身上，也總有晴日裡的暖風拂面，生機勃勃。小小的夏梔，會是什麼樣子？

 夏梔今天依然白t恤，藏青色的棉麻短褲，一如既往的白色板鞋，戴著她那副巨大的墨鏡，鏡片裡反射出葉曉雪，站在生機勃勃的綠色牆邊，意外地好看。咔嚓，葉曉雪乘著她走過爬山虎前，拿起手機抓拍了幾張。

 “那時候你是小鬼頭啊。你以前經常進醫院嗎？”

 看見葉曉雪舉著手機，夏梔一邊靠近一邊說，“嗯，我小時候身體不好，三天兩頭進醫院，是這裡的常客。”夏梔歪頭看了一眼葉曉雪拍的照片。“這張拍得很好，可以做頭像。”

 “那我發你，換頭像？”

 “我去看看能不能進去。”葉曉雪的話還沒說完，夏梔已經小跑著奔向了醫院正門，“鎖著門，進不去。”

 大部分夏梔曾經待過的地方都鎖了門，那些看起來新建的房子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兩人瞎逛了一個多小時，夏梔害怕葉曉雪曬太久，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還要去買點水果，不能卡著點進門。

 在市場裡閒逛著挑水果，葉曉雪乘機試探了夏梔的口味。

 “你喜歡吃什麼水果？”

 “我不太吃水果哎。”在夏梔家待的時間也不短，從來沒有見過她自己買水果，有時候葉曉雪切好了水果拿過去，她也只吃三兩口而已。

 “吃水果是好的，要多吃哦。”

 “你怎麼和我媽一樣……逼人吃水果。”夏梔露出不耐煩的樣子。

 “快點，挑一種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