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1)(第3頁)
可如何怪陳女士不喜?
雖然那被接回來的衛女士將會生下漢武帝的長子,衛女士的兄弟外甥更是一個比一個好樣,衛青霍去病啥的,哪怕入了佞幸傳,也還是妥妥的軍神名將不解釋,畢夏震最學渣的時候就久仰大名的……
可陳女士不知道不是?
現在就連劉野豬自己,都未必知道衛青能有何等作為,更不知道霍去病是誰呢!
劉野豬完全只是本性便渣而已。
尤其在竇太后重病時還有閒暇去衛夫人殿中過夜。
雖然據說其實是去探望“心憂曾祖母又年幼力弱不堪侍疾自個兒反病倒了”的當利公主,但他在祖母病重時宿在妾室房中總是事實,哪怕為了長女吧,這一碗水沒端平,正室辛苦侍疾回來發現他日子過得太滋潤,氣不過跑來撓他一脖子外加噴他一臉口水什麼的……
畢夏震真心覺得劉野豬罪有應得。
——若非承受那一臉口水和一脖子血槽的,變成他這個倒黴蛋的話。
若畢夏震是陳女士的兄弟,那鐵定是要幫她揍劉野豬一頓,不,不止揍一頓兩頓那麼簡單,如果能依後世律法,絕對要讓劉野豬淨身出戶,便是在此時,若畢夏震穿成陳家男兒,也必要設法讓陳阿嬌脫離了這個宮廷丶擺脫這一場悲劇的婚姻。
哪怕只是個路人呢,也該為陳女士怒打薄情郎不孝孫的行為點上三十二個贊。
但很可惜的是,畢夏震不是陳家子,也不是路人甲。
他是個穿入劉野豬殼子裡頭的倒黴蛋。
受訓練時沒少受傷吃苦頭,自己作死非得跑二哥軍隊裡頭參加什麼特殊夏令營時,更是各種苦逼,但這種被女人撓一脖子噴一臉口水的經歷……
畢夏震在陳女士手下,是第一回遭遇。
遠遠的,才從那種白粉紅胭脂丶連嘴唇都先塗白了再點出一點子紅號稱“櫻桃小口”的臉上,分辨出陳女士的五官,畢夏震就虎軀一震丶菊花一緊,恨不得直接掉頭換道什麼的……
真怪不得他。
但可憐又可恨的是,這漢宮偏不像後世紫禁城,宮室之間,圍牆也不是全沒有的,但卻不是那種恨不得是個院子就圍起來只讓人看到四方天的建築風格。
畢夏震之前還覺得這漢宮頗為古樸大氣,如今卻只覺得悲劇好咩!
此時此地,從畢夏震到陳阿嬌之間,果斷全無阻隔丶沒有岔路啊!
又不能真個掉頭就跑!
——敢跑的結果,九成九要給母老虎從背後撲過來撕咬怒罵啊!
畢夏震qaq
卻不知道自己其實想多了。
昨天那是陳阿嬌實在沒忍住。
竇太后這些日子病得都有些糊塗了,昨兒好難得清醒一回,卻居然勸她莫要再任性,也別再將皇帝當賊防。自個兒肚子爭氣些生個兒子是正經,若不然,且好尋些良家女為劉徹生養子嗣,只要哄得劉徹肯將生下來的孩子養在她身邊,努力養熟了,照樣是她的依靠……
館陶大長公主居然也在一邊幫腔!
陳阿嬌自然知道親孃親外祖母的,必不會坑她,但她性子霸道嬌縱,對劉徹又是打小兒獨佔慣了的,縱然理智上已經漸漸接受劉徹今非昔比的事實,也在衛氏賤人姐弟上很吃了些虧……
到底本性難移,如何聽得那般話?
不過是見素來疼愛自己的老人病重,不忍反駁罷了。
心中實仍不服。
偏她在長樂宮勞累一天,回來想起老人家勸告,這給劉徹添女人的事是萬萬不肯做的,哪怕攔著衛子夫進宮的結果是攔來攔去反而攔出來一個衛夫人丶想杖殺衛子夫那賤人的弟弟卻是杖出來一個建章監和兩個衛侍中(衛青為建章監兼侍中,衛子夫長兄衛子君亦為侍中),阿嬌因此便被竇太后暗地裡數落過一回,可阿嬌還是阿嬌,即使攔不住這後宮眾多女人,讓她看著劉徹挑戰她身為皇后的威嚴,是萬萬不能的。
但性子暴烈霸道是一回事,竇太后病中都不忘勸她和婉些,阿嬌小口小口吃著肉湯,想著表弟這些日子沒了大母(祖母)幫襯朝政也是不易,自己又是做姐姐的,讓他一二,也還涉及不到皇后威嚴的大事上。
遂一大早遣人送了正合口的羹湯與劉徹進補。
結果就聽說了,在她忙死累活的時候,劉徹倒好,與衛子夫不要更親暱恩愛。
阿嬌忍得住?
自然忍不住的。
在竇太后看出病勢不好之後就不曾使出的抓撓大法都重出江湖了!
只是鬧完那一場,阿嬌不敢煩竇太后,卻瞞不過王太后和館陶大長公主。
一時間婆母訓斥,若非還要她為竇太后侍疾,只怕更要凌厲幾分;而親孃,雖也對王太后這種要靠她們母女爭奪儲位時低聲下氣各種討好丶竇太后一看出不好就開始趾高氣揚的做法頗不以為然,卻也很是訓了阿嬌一頓。
劉徹威嚴日重,阿嬌自己又是個十分在乎身份權威的,多少也不是不後悔。
如今在長樂宮中巧遇,阿嬌其實並不像畢夏震以為的那樣,又要撲上來一頓抓撓。
她其實還有那麼一點點心虛,和七八分想與劉野豬修好的心情,只可惜畢夏震已經不是原本那個與她青梅竹馬丶只要一個眼神就知道給她遞梯子的劉野豬了。
——雖然,自從衛子夫的事情鬧出來之後,劉野豬也已經很久很久,哪怕看懂阿嬌的心理,也不樂意給她遞梯子了。
但這一刻,氣氛本來可以更好一些的。
起碼能彼此混一混,將昨天那事暫時一被子蓋起來。
可惜,畢夏震真是太不會掩飾心情了。
什麼都擺到臉上了呀!
即使沒真的轉身,那種一看到阿嬌就恨不得退避三舍的態度,不要更明顯。
其實畢夏震與阿嬌此時相隔足有十餘丈,三四十米的距離,不可謂不遠。
奈何劉野豬與陳女士的婚姻雖然最終走向悲劇,這兩位卻不愧是青梅竹馬一道兒長大的親親表兄妹,眼力一般好極了!
畢夏震能隔這老遠看到陳阿嬌,陳阿嬌自然也不會看不到畢夏震;
畢夏震能隔這老遠看穿陳阿嬌濃厚妝容下頗為豔麗張揚的五官,陳阿嬌自然也不會看不到畢夏震那一瞬間的嫌棄丶和一隻已經換了方向又艱難轉回來的腳。
至於畢夏震臉上那神色到底是嫌棄還是純粹的慫包……
嗯,陳女士作為劉野豬童年時期唯一青梅竹馬的女孩兒丶又是嫡嫡親親還在他爭儲時出了大力的姑姑所出的親表妹,偏能和劉野豬走到現在這樣畢夏震面色才有些異樣丶陳女士就自動自覺認為他是嫌棄了自己的地步……
陳女士對於自己的判斷過於堅信固執,大概也是一個原因。
於是阿嬌本來的那幾分因此前撓花了劉野豬一脖子,卻碰巧裡頭的餡兒換成畢夏震,因其當時還傻乎乎不明所以丶只知道秉持好男不與女斗的好家風忍耐著,不只沒像上一回暴怒那般威脅“你以為我不敢廢后嗎”,甚至連跟著砸點東西丶又或者訓斥回罵幾句都不曾而起的小內疚,反而沒了。
至於才因長信宮中館陶問起“昨兒你去看陛下了?沒再聽說你們鬧出什麼,可是相處還好?日後也當如此,雖說你是他表姐,到底要和軟些”而起的心虛自然也拋到九霄雲外,什麼擔憂外祖母竇氏亡故之後皇帝越發不好掌握的更是天外天丶雲外雲,陳女士十分彪悍一聲大喝!
畢夏震頓時深刻體會到陳季常的心情。
雖然作為一個學渣,他根本不知道龍丘居士是哪位,連“忽聞河東獅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這句詩都未必能背全,但所謂心有慼慼,不外如是。
——好不可憐也!
——好歹龍丘居士家河東獅還是他貨真價實的妻子呢,畢夏震這個……
——真是前身(餡兒?)留的冤孽啊!
☆丶護短
好在畢夏震對於韓嫣感覺雖然頗微妙(畢竟作為一個筆直筆直的漢紙,卻忽然換了個古今皆知其雙插頭無節操的皮囊,還不得不趕著去拯救他家倒黴好基友,微妙才是正常的),
但也不是什麼飢不擇食見著個美女丶都不管人家妝容心性如何就能動心的,至少對陳女士,畢夏震完全沒有想將之發展出河東柳氏之於龍丘居士間關係的想法。
故心態並未失衡。
特別是眼前陳女士氣勢洶洶走過來的樣子,那瞪得大大的眼睛丶和甩著袖子虎虎生風的手——
即使手掌在廣袖之下根本看不見,手指指甲更不露分毫,畢夏震還是反射性覺得脖子一疼好吧!
但再疼,他也及時想起自己現在披著的是劉野豬的皮囊。
而此處,雖說是長樂宮,但比起太皇太后所居之長信宮,其實更靠近太后所居長秋殿。
陳阿嬌再自矜身份,到底和王太后之間的關係,也是婆媳。
婆婆對媳婦,總有一種天然的壓制。
尤其是在以孝治國丶出仕都靠舉孝廉的漢朝。
即便陳阿嬌與王太后之間,單隻從
“竇太后最寵愛外孫女+漢景帝最寵愛外甥女”與“漢景帝后宮女人之一,雖生有子嗣但不是唯一又不居長,本人是改嫁之身,母族據說曾經稱王丶卻不過是個衰落了的反王(劉邦時期著名的反王之一燕王臧荼),若非徹兒可愛丶其本人識相,即便封號‘夫人’丶也不過是完全可以不放在眼裡的舅舅小妾之一”,
到“依然是竇太后(其實已經榮升太皇太后)最寵愛的外孫女,但因為舅舅景帝亡故,從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