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很努力的活過了
臨時醫院門前,當第一個難民猶如喪家之犬般奔竄,人們嘲笑他,接著第二、第三個難民連滾帶爬逃走時,人們不笑了,然後第六個難民慌不擇路跑過去的時候,人們跟隨他的腳步。
多數經過的人都選擇繼續遠遁,但也有少部分人,躲到醫院中尋求庇護,相信松鼠黨會遵守道德慣例,不攻擊臨時醫院。
安古蘭用鷹眼判斷,指揮衛兵分流,擋掉幾個可能不懷好意的人,然後將那些沒有顏色,純粹被恐懼支配的難民,安排在醫院一樓大廳休息。
這樣安排問題不大,問題是殺紅眼的松鼠黨根本不在乎是不是醫院。
曾經食不果腹、迄今衣衫襤褸的他們,一朝武器在手,只想破壞眼前一切來滿足狂熱的暴虐。
……
“用力!保衛宇宙!”
“吃我一劍!華夏第一劍!”
“白帝聖劍!御劍跟著我!”
“啊!~~~德瑪西亞!”
雖然聽不懂松鼠黨在喊什麼!但是衝過來互砍這種肢體語言不需要翻譯!
拔出黃金鷹,安古蘭就像激流中的礁石,承受游擊隊的一波波衝擊,在浮港的時候,她對精靈擅長的彎刀或單手劍就很有興趣,經常與他們切磋,而現在這份經驗,完美的獲得實踐。
雷雨傾盆中,被大批松鼠黨包圍亂戰,危機四伏的環境很快讓“黃金鷹”再次顯威,但卻沒能製造出對抗騎士團那樣震懾人心的效果。
虛空特性保證的是破甲卻不能斷刃,而松鼠黨本來就沒有披甲,所以“黃金鷹”的鋒利對他們來說與普通鋼劍也沒有太大區別。
還好全能力提升的效果依然能確保迅猛如鷹,她本能的不停揮劍殺戮,直到手臂顫抖發麻,雙腳疲憊痠軟,直到又將一個小隊的松鼠斬殺殆盡。
等到暴雨停歇的時候,醫院外與安古蘭一同站著的城衛兵只剩下兩人。
眼前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流淌成河,鼻腔彷彿又聞到那讓人難受的氣味,混合血水、汗液、排洩物,仇恨與狂怒,恐懼與死亡的味道。
接著三人都瞳孔放大,震驚中感到絕望,呼啦啦上百名新的游擊隊湧現,將他們團團包圍,和前幾波衣衫襤褸只有武器的松鼠黨不同,這些人武裝程度顯然較高,服裝能看出是長期待在叢林的。
而更致命的情況是他們放棄近戰。
儘管不曉得黃金鷹有多鋒利,但安古蘭的勇猛肉眼可見,所以他們決定用百花谷之子引以為傲的弓箭,向她表達充分的“尊敬”。
危險預感在耳畔不斷尖叫,那是被弓弩瞄準的自然反應,“但是我動不了了,”安古蘭想著,“我真的好累,守門人的工作看來也不是那麼好乾的。”
下一秒某個憤怒的聲音大聲呼喊,“spar,Aespar,spar’le!(射,射擊,射殺她!)”
箭如飛蝗雨下!
附魔皮甲雖然可以彈開多數弓箭,不過沒有被遮蔽的部位,就不具備保護效果。
靠著直覺、敏捷與護甲威能,她撐過第一波箭雨,但兩個小夥伴城衛兵都被射成刺蝟。
殺局裡她竭力掙扎,只聽那個憤怒的聲音不停嘶吼:“spar’le!”
被幾支箭矢干擾,沒能及時躲進掩蔽,少女仍不知道精靈在喊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團長,我很努力的活過了!
……
“voe'rle,evellienn!(停手,所有人!),”突然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命令道,“Quesue's?Cael,wedddolBthanna!(這是怎麼回事?冷靜,百花谷之子!)”
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喝止住箭雨攢射,然後安古蘭認識的人出現在她眼前,那是松鼠黨游擊隊的亞伊文。
兩人對視瞬間,都有種荒謬的感覺,上次見面才是半個多月前,就算當時不歡而散,卻都沒料到再次碰面會是這樣的場合。
注視少女狼狽,精靈指揮官揚聲斥責,“你這蠢貨在這幹什麼!這建築是幹嘛的值得你這樣?”
搖搖欲倒,整個人幾乎變成血人,安古蘭咳咳苦笑,“裡面是…醫院……臨時醫院,還有我特碼的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幹嘛,大概…是在幹守門人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