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我們都曾仰望同一片夜空（＋2）(第3頁)

“真的假的？”

……

他對周圍的喧囂聲置之不理，看到眼前熱鬧的場面，神情依舊清冷。

聞淵很少有過節的習慣，偶爾心情好的時候他會去扶間界中最高的一棟建築，帶上最烈的酒，俯瞰這個城市。

新一屆妖魔界大會，定會有更多躍躍欲試的人。

聞淵神情出現恍惚之色，似乎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是從這場大會中走出來，然後一步步挑戰領主，更大的領主，最終走到了如今的地位。

他又彷彿看到了當初那個小男孩，站在漫山遍野的屍體之下，四顧茫然。

周圍許多是他同伴的屍體，他緩緩前行，寒風吹進他的心中，不知終點是何方。

後來他毀了那個地方，連同他的過往。

剛踏入扶間界的時候，一無所有，渾身受了重傷，而且沒什麼自保之力。

後來有人收留了他，並給予他可以吃的食物，他心懷感激。

就在他以為從此便有個歸宿時，隱約聽到了其他人的對話。

“這孩子不錯，我問過了，他似乎沒有親人，我們先好好培養他，反正我們這一脈已經拿不出什麼不錯的人物，屆時讓他上場……”

“你指的是讓他去參加新的妖魔界大會？這人根基尚淺，若是讓他直接對上那些人，恐怕會——”

“這有什麼的？反正不是我們的血脈，這人是死是活與我們無關。要是能夠取得名次我們就繼續培養他，要是不能，那對於我們來說也不損失什麼，不過幾碗飯罷了。”

從那日起後，他便開始接受嚴厲的訓練。

受傷已經成了常態，印象裡總是舊傷未愈，新傷便又來，不過他也是爭氣，後來他越來越強，逐漸到了那些人也無法控制他的地步。

一戰，改變了妖魔界的歷史，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尊主，也是唯一的一位不屬於任何大家族勢力的人。

後來終於有了心心念唸的權與力，偶爾午夜夢迴時回想當初，發現過往並有什麼特別溫暖的地方。

現在想來，之所以真的能夠感受到她的善意，能夠闖入自己的心中，不過是因為他也選擇了放下。

其實他想要的本來就不多，一點暖光，便點亮心中那片陰暗天地。

雖然她告訴他，他們的初遇是在食肆，但對於他而言，真正留下印象是在月華靈界。

還記得那日黑暗之下無數流光溢彩的沐光之蝶，正如今晚上無數在空中翱翔的靈燈一般——其實他也看過無數美好的風景，但是也不及那一天的場景讓他驚豔。

她在無數細碎的光點中衝他一笑，彼時他也懷著戒備之心，但是也明白當時在她心中，沒有任何的算計，僅僅是想靠近便靠近，然後很自然的給予他溫暖。

後來他被蒼穹神尾傳送到遷藤界，身上的功力被封印了半數，她將她留下，並順其自然的照顧。

再然後，一起走過的這些日子。

每一件都是小小的感動，這些點點滴滴的溫暖堆積起來，逐漸填滿了心中陰影的部分。以前的他，即使處在人群之中也是孑然一身，後來的他，即使是獨自一人，也感覺自己從不孤獨。

青湛見前方的尊主突然不言，他的神氣間難得浮現了幾分溫和的神色，也不知回想到了什麼。

“砰砰砰——”

突然，無數煙火在空中爆炸，那些璀璨的光芒點燃了整個夜空，無數人在拼命的歡呼，迎接新一屆妖魔界大會的來臨。

聞淵在此時抬頭，仰望蒼穹之中那盛放的人間美景。

慕酒酒站在街的另一頭，將手中的靈燈點亮放在蒼穹之間，她眼底滿是光芒。

此時。

他們都凝望同一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