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清純的一三三 作品

第30章(第2頁)

 李三疆一聽到霍老太這麼說,就出來打圓場,說既然“張家樓”機關密道的樣式雷都在我手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霍老太掃了他一眼,就說,李家小子,我知道你一直也在查,但你知道得還是太少,那地方不是死的,圖紙其實沒有多大用處。

 李三疆臉上的笑一滯,但很快就回覆過來,連聲稱是,說那次的事只有參加過的人才最清楚,他查到的怎麼能跟霍老太太比。

 李三疆雖然笑容和語氣都相當誠懇,但我感覺他根本就是虛與委蛇,霍老太肯定也看出來了,就笑笑對他說,你別不服氣,可能你以為你知道了很多,可那都只是冰山一角。再過幾天其他幾門的也就陸續到了,在這之前你先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吧。

 話說到這種份上,李三疆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氣氛一下凝重了起來。霍老太也不看他,就轉過臉對我說,行了,我先回去了,吳家小子你就在這吃好喝好玩好,過幾天這可就熱鬧了。說完,就站起身走了。見霍老太走了,叫解語花的粉紅襯衫也起身跟了過去,臨走前還衝我笑了笑。

 李三疆沈著臉看了他們的背影一會,才轉過臉來對我說,他已經讓人準備好房間,我隨時可以去休息。

 我點了點頭,就說了一些客套話,然後說我先去找我的那兩個朋友。他於是就說這宅子就是我自個家一樣,我想上哪就上哪,別跟他客氣。

 我也不多說,生怕說多了他看出來我對那樣式雷根本一無所知,就趕忙出了正廳。

 經過剛才我看得出,老九門的人雖然表面上還是當對方自家人,但私底下早已分門別派,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而且就這霍家丶李家丶解家的做派,看來在江湖上都很有點分量。能讓這些稱霸一方,叱吒風雲的人物聚在一起下一個鬥,肯定不僅僅是一張所謂的召集令能驅使得動的。我想那“張家樓”裡面,一定有什麼相當吸引人的東西存在。

 我走了幾步,忽然想起悶油瓶也姓張,他又拿出了張大佛爺的東西,莫非他跟張家有關?接下來我的腦子裡電光火石,似乎有什麼一下聯繫了起來。

 我突然發現20年前那支考古隊,裡面的人員似乎多多少少都跟老九門有關係,比如我三叔,解連環,還有跟陳皮阿四同姓的陳文錦,跟霍老太婆同姓的霍玲,跟半截李同姓的李四地,以及跟齊鐵嘴同姓的齊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安排?

 我邊想就邊覺得腦子有點混亂,簡直恨不得一下找到悶油瓶問清楚。但這地實在太大,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倆在哪個邊廂喝茶,就想隨便抓個人問問。

 遠遠看到有個人站在廊下抽菸,我一走過去對方立馬就轉過頭,一看到我就笑了:“喲,小三爺,來一支嗎?”

 我靠,怎麼又是黑眼鏡。我就問他有沒有看到悶油瓶和胖子。

 黑眼鏡搖搖頭說沒看到,然後就遞給我一隻煙,說:“聊聊?”

 我這時候心急火燎,跟他也沒什麼好說,就擺手說不用了,說完就要越過他繼續去找悶油瓶他們。

 黑眼鏡也不介意,收回煙後忽然慢悠悠地來了一句:“今天天氣好,本來還打算跟小三爺說說啞巴張的來歷,沒想到不碰巧,小三爺沒空。”

 我操,黑眼鏡你故意耍老子是吧?我心裡大罵,邁出去的腳一下就停住了。悶油瓶的來歷和過去都很神秘,說我不想知道,粽子都不相信。但之前無論我跟胖子怎麼問,那些夾喇嘛的人都不肯說,黑眼鏡這一開口,我簡直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我回過頭,就問黑眼鏡是不是真知道,別亂放炮。黑眼鏡把菸嘴扔掉,把剛給我的那隻煙叼在嘴裡,也不點,就看著我。我在心裡日了他一番,從褲袋裡掏出打火機替他把煙點了。

 黑眼鏡就直笑,說啞巴張簡直就跟我的七寸一樣,一捏一個準。跟胖子相比,他這些話根本幹不倒我,我也不生氣,就問他悶油瓶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眼鏡也不回答我,就慢條斯理地抽他的煙,我心裡急得跟火燒一樣,簡直恨不得去給他一拳把他肚子裡的東西全打出來。

 好不容易等黑眼鏡抽了半支菸,他才開口說:“你也知道啞巴張是陳皮阿四的人,但你知道陳皮阿四是怎麼讓啞巴張入的夥嗎?”

 我看著他,心想我要知道還用得著在這聽你廢話嗎。但黑眼鏡問了其實也不讓我回答,不過他也沒說多,陳皮阿四的地盤在廣西,那裡跟越南接壤,就有一些越南人也結伴越境到中國來盜掘古墓。而悶油瓶就是某一次陳皮阿四“指導”越南人下大斗的時候遇到的。

 那個鬥有問題,所以悶油瓶當時是被當成捕屍的餌給弄下去的。當時他披頭散髮,渾身是泥,被人綁著推到那鬥裡估計是打算用來引出底下的東西。

 剛開始沒什麼,後來就出了事,那夥越南人死得只剩下兩個和領頭人,所以他們就用石頭把井口封了起來,倉皇而逃。

 我聽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就問悶油瓶怎麼樣了。

 黑眼鏡就說你看他現在生龍活虎的,能怎麼樣?一個星期後陳皮阿四帶人下去,發現裡面十幾只粽子全給擰斷了脖子,而之前那個被當成餌的男人正坐在棺材上看他。

 不用黑眼鏡說我也知道那人應該就是悶油瓶,我就說,這也太誇張了吧。

 黑眼鏡邊抽菸就邊笑著說:“這行都是越傳越神,肯定有誇大的成分在裡面。”

 我楞了一下,也不知道黑眼鏡能信幾成,就又問他:“那這之前的事情呢?”

 黑眼鏡抽了兩口煙,就說:“那之前的事我怎麼知道,這也是啞巴張成了陳皮阿四的夥計之後,我才在他幾個得力的手下嘴裡聽到的,但到底是不是這回事誰知道,你當傳奇故事聽聽也就算了,說不定事實的真相其實是……”

 正說著,黑眼鏡突然一下停住了,眼睛直直地盯著不遠的陰影,喝道:“什麼人!?”

 我呆了一下,心想我正對著那邊,怎麼沒看到有人?但順著黑眼鏡的眼光看過去,一個人慢慢從暗處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正是悶油瓶那小子。

 我嚇得差點沒跳起來。他孃的見鬼了這是,悶油瓶走過來的話,沒理由我站在這跟黑眼鏡講了這麼久話都沒發現他。

 黑眼鏡的臉色也有點難看,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嚇到了。這悶油瓶也不知道是神是鬼,按理說黑眼鏡的身手和警覺性這麼高,悶油瓶站我們旁邊這麼久他竟然也沒發現。

 悶油瓶的臉就跟凝固了一樣,冷冷地看著黑眼鏡,那殺氣簡直是核武器級別,我一點都不懷疑下一秒他會踩到黑眼鏡肩上把他的頭擰下來。

 黑眼鏡最先回過神,乾笑了一聲,道:“怎麼?盯小三爺這麼緊?”

 我完全被悶油瓶的氣勢壓制住,想開口罵黑眼鏡兩句,一張嘴才發現喉嚨竟然生生啞掉了。

 悶油瓶掃了我一眼,收斂了身上的殺氣,淡淡道:“他身上沒有你要的東西。”

 黑眼鏡並不承認,但也不否認,就一直笑,笑完後才說:“不用這麼防著我,我只是給小三爺講些老故事罷了。”

 悶油瓶沒再說什麼,就站在那跟黑眼鏡對視,我感覺他對黑眼鏡的話根本不置可否。

 氣氛很糟糕,我用力嚥了一下口水,終於能出聲了:“小哥,你怎麼過來了,胖子呢?”悶油瓶看了我一眼,道:“在房裡,我們走。”說完,也不再看黑眼鏡,頭也不回地就往來時的路走。

 我一下猝不及防,只得跟了上去。黑眼鏡也不攔我們,我回頭看的時候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沈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知悶油瓶剛才在那站了多久,有沒有聽到黑眼鏡說的話。我快走幾步追上悶油瓶,就問他黑眼鏡說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