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胖子不由得感慨起悶油瓶的寶血,恨不得再蘸點來抹到身上。
這條自然形成的山體裂隙通道竟然很短,只有大約300米長,越走地勢越低。一出去迎面而來就是一陣風,讓我精神一振。我舉起手電向四周看去,發現我們站在一處大概有幾個籃球場大的石頭平臺上。
平臺的邊緣就是懸崖,抬頭看去,上面一片漆黑,看不到頭頂。
我們發了一枚照明彈,終於把眼前漆黑的空間看清楚了。我們站著的地方是一處更大的山體裂隙,腳下的石頭平臺其實是一塊突出於裂隙峭壁的巨大岩石。
巨縫另一邊的裂隙峭壁上,與我們遙遙相對的地方也有一個跟我們腳下這塊差不多大的石頭平臺,兩塊石頭平臺之間由一座近20米的木製拱橋相連,橋兩邊護欄的青銅鎖鏈早鏽得七零八落的垂下來。拱橋沒有柱子,橋面都是坑坑窪窪的洞,中間還有一段爛得只剩下兩邊各一條拱肋,以及橫在上面的兩根木頭柱子。
這種單跨木拱橋相當少見,全橋用木樑相接成拱,歷史上最著名的一座就是畫於《清明上河圖》中的汴梁虹橋,我大學導師如果看到眼前的橋應該會相當興奮。
橋的拱肋的橫截面只有40丶50公分寬,人踩上去只能落下兩隻併攏的腳。但這巨大的山體裂隙,兩邊的峭壁就只靠這一座橋連接,上下左右都沒有路可以過去,而爛掉的橋段約有6丶7米長,我們也不可能跳過去,只能考慮從拱肋上挪到對面,真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獨木橋”。
看著眼前的情景,所有人得出的結論大概都跟我差不多,胖子看了看拱肋,伸腳比了比,就說我是學建築的,讓我算算這根細木頭承不承得住他的重量,別走到一半就斷了。
我大學裡大部分學的都還給老師了,而且這種比較特別的橋樑設計也不知道常規公式是不是能算出來,我努力回想,套用幾個公式心算了一下,就說:“如果這幾根木頭的中心沒有腐朽的話,承重應該能達到120公斤,就是不知道你過不過得去。”
胖子面有難色,努力吸了吸肚子,說:“這個……努力一下也許行吧。”
我道:“這種事怎麼能努力,您老可別把木頭架子踩斷了。他孃的,在西王母的時候你不是瘦了十來二十斤,怎麼沒多久你這身神膘就又回來了?”
胖子最聽不得別人說他胖,一聽我這麼說就罵道:“胖又怎麼了?胖爺這身神膘,伸縮自如,我上天下地全靠它!”
胖子話還沒說完,就被潘子拍了一下:“小哥已經過去了。”
我們轉頭一看,就這幾句話功夫悶油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對面。潘子第二個過去,他可沒有悶油瓶那麼輕鬆,為了保證安全,我們在他腰間拴了根繩子,一頭綁在橋墩上,算起個保護作用。
跟著潘子後面過去的是我。我站在平臺邊上,用手電照了照橋下,下面黑霧濛濛,也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情況。
我踩上橋拱後才知道,在這根只有一張小板凳寬的木頭上保持平衡還真不容易。
短短几米的距離走了將近十分鐘,沒辦法,腳底就是深淵,一個小晃動很可能就會要我的命。當我終於挪到目的地,準備踏上橋面的一瞬間,站在對面得悶油瓶和潘子一齊變了臉色,同一時間我聽見胖子在我背後大喊:“天真,小——”
我猜胖子是想喊天真,小心,但聽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只感到身後的揹包被重重撞了一下,我整個人翻了個跟頭,就飛出橋外,往深淵裡掉去。掉下去的同時,我聽到頭頂上響起了“啪啪啪啪”的槍聲,也不知道他們三個遇到了什麼。
下落的速度很快,眼前一掃而過垂下的青銅鏈,我條件反射地伸手一抓。但這些鏈子都鏽得太厲害,一扯就斷了下來,一剎那間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