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到了塔木陀我權衡再三還是向二叔發了一封email,將事情的經過前前後後全部交待了一遍,接著又將還記得的一部分,悶油瓶做記號文字寫的那句話發給了一些朋友,請他們幫忙查是什麼意思。
二叔半個小時後就打了電話過來,讓我什麼都別管,立即回杭州。但我是不可能立刻就回去,胖子和悶油瓶還有潘子一到塔木陀就進了醫院,胖子和潘子情況都還好,最嚴重的是悶油瓶。他雖然已經恢覆了意識,但是我們發現他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過渡的刺激讓他的思維非常混亂。
他本來記得的事情就不多,現在連我是誰他都不認得了,這種感覺實在讓人崩潰。
我右手繃帶一直進了醫院才拆開,上面的傷口癒合得連個疤都沒留下,皮膚也恢覆了正常的顏色,原以為丹藥吃進去後身體會有什麼反應,檢查過後卻什麼事也沒有,身體健康得讓我懷疑那一切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為了求證,我去找胖子詢問了關於我在塔木陀的那次“死亡”。胖子詳細地將我當時是怎麼嚥氣,心臟怎麼停止跳動,身體怎麼變青變僵硬,他和悶油瓶怎麼守著我看著我自己又慢慢活過來再次重覆了一遍。
說完胖子就問我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感覺,我就說我都死了還有啥感覺。胖子就笑著說一般情況下這個身體都要發生點改變啊,你看人家蜘蛛俠不都是那樣,我還以為你起來之後要內褲外穿了。
這個問題就這麼不了了之,之後又過了幾天,一個網上的朋友給我回了郵件,說我發的那殘缺不齊的字母是滇東北老苗文,由26個拉丁字母組成的苗族文字,但因為不齊全所以他也沒辦法弄清楚意思。
老苗文?我心裡打了個激靈,就想起老海提到的弄瞎陳皮阿四的那個有著麒麟紋身的苗人首領。看著email我覺得相當可惜,如果那句話能完整的記下來,說不定是一個重要線索。
回到杭州之後,我收到了三叔的來信,在信裡他說的幾乎與文錦相同,我默默地看著,想到生死未卜的三叔丶想起進入隕石沒有再出來的文錦丶想起神智不清的悶油瓶,眼淚就無法抑制地流了下來。
從塔木陀回到杭州後的三個多月,我一直沒有緩過來。在西王母國發生的一切實在已經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我原以為一切的事情會在這裡結束,卻沒想到只是讓自己陷入更大的謎團之中,曾經離真相最近的悶油瓶,也無法再給我任何指引。
回杭州之後的那幾個月,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夢,夢見無數經過的事情。在夢中,曾經一些只有我去過的地方,竟也出現了悶油瓶的身影。
夢總是結束在我看見悶油瓶俯下身看著我的眼睛時。
那情景很詭異也很真實,因為在夢裡我跟悶油瓶離得很近,我甚至能感覺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幾乎能在他的瞳孔裡看到我的倒影。
醒來之後,我只能把這些歸結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者是那段時間躺著盯隕石的孔洞太多造成的後遺症。
悶油瓶的記憶並不只是單純的記憶問題,經過這一次我才發現他背後牽扯的東西相當驚人,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而三叔丶文錦丶悶油瓶,也為尋找所謂的真相而付出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