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利安(rian)、費爾米(ferrmation)’,能把中間層的協議用現實的信息解讀出來。”
費爾米展開精神領域後,鏡子表面上虛擬世界的名稱和設計者的代碼名,就用現實的語言顯示出來了,費爾米說:“這裡,中間層的入口處,安裝著目前最受歡迎的虛擬世界的鏈接,我念幾個,要是有你喜歡的世界,就選選看。”
費爾米開始羅列世界的名字和設計者的代碼名,“人類的味道 - id:廉價的豬”“人與狗的愛情故事 - id:動物愛好者”“沒了四肢也沒關係 - id:只剩腦袋”,瑪爾莎像是覺得沒必要再聽下去了,伸手製止道:“夠了!”
雖然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可仔細琢磨這些世界的名字,就會聯想到在現實中絕對無法容忍的事,瑪爾莎心裡想著:‘是吃人的肉,亂倫,身體切割之類的世界。’
更誇張的是和世界名字相連的代碼名,明顯能感覺到設計者們一點愧疚感都沒有,瑪爾莎感嘆道:“全是少數概念的盛宴,進入那些世界的話,真的就能那麼做嗎?”
費爾米笑著說:“有隻是看看的人,也有實際去玩的人,比例大概是五五分吧。”
瑪爾莎又問:“當然不可能是免費的吧?”
費爾米聽了哧哧笑了起來,光是想著有人為了獲利去創造這樣的世界,就說明瑪爾莎是個正常人,費爾米說:“可惜,80%的內容都是免費的,大部分設計者,就是對現實世界毫無留戀的瘋子,要是使用付費內容的話,用‘夢之星’支付就行,他們只需要‘夢之星’,在現實中也可以用貨幣交換的。”
迷宮說道:“大概明白了,那我們要進入哪個世界?”
費爾米說:“不管進入哪個鏈接,信息都會一直往下墜落的,隨便選一個,最終的目的地都是‘惡魔之地(the abyss)’。”
迷宮指了指一面大鏡子說:“那我們就去那兒吧。”
費爾米通過“信息魔法”查看了一下是哪個世界,“死者不會說話 - id:黏糊糊的屍體”,是一個拿屍體開玩笑的世界,費爾米覺得對於初學者來說,這個程度還算合適,費爾米介紹說:“通過鏈接移動很簡單,這就是異次元世界的原理,只要像這樣把手掌貼在鏡子上就行……”
費爾米的身影就消失了,迷宮見狀說:“嗯,確實挺簡單的。”
接著迷宮也把手掌貼上去,現實中的她和鏡子裡她的實體就顛倒了過來,周圍的景色也一下子變了,就好像從一開始鏡子裡的樣子才是真實的自己一樣,迷宮一下子明白了異次元世界的原理,迷宮心想:‘挺方便的,這樣就能直接傳輸信息了。’
一直在等著的費爾米聳了聳肩說:“就是這樣。”
過了一會兒,利安和瑪爾莎也到了,一行人就正式開始往中間層的世界下面走了,人類構建的虛擬世界,大小各不相同,構成和環境也各有特色,不過有個共同點,就是都在進行著讓人不忍直視的可怕事情,可怕的慘叫聲,噁心的行為,那些沉浸在快樂或者痛苦裡的人們的表情,看起來已經不像是人類了,在通過鏈接進入到第四十個世界的時候,就算是向來對各種事都能接受的瑪爾莎,精神上也快受不了了,沒心沒肺的迷宮倒是還能撐得住,可費爾米居然哼著小曲、一臉享受的樣子,這倒是出乎大家意料,迷宮打量了一下費爾米問道:“這種地方你好像挺熟悉的,你以前經常用‘地下編碼器’嗎?”
費爾米說:“最近不來了,我十二歲左右的時候,曾經完全沉迷在這裡面生活過,不過最近沒興趣了。”
迷宮心裡想著:‘十二歲……’
雖然是時隔20年才見到的侄子,可迷宮確定費爾米絕不是個正常的人類,在那可怕的慘叫聲中,費爾米毫不在意地接著說:“曾經,我也是這裡的設計者呢,那個世界的名字叫‘複數是我的’,是一個把憎惡的對象具象化,然後可以盡情復仇的虛擬世界,在那裡,姑姑你可沒少折磨我呢。”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虛擬的,可把和自己一樣的信息具象化後,還和折磨自己的當事人一起走在這裡,這確實是挺滲人的事,不過迷宮反而笑了起來說:“哈哈哈!那應該挺受歡迎的吧?”
費爾米搖了搖頭說:“沒有,剛開始的時候,在中間層人氣排名還進過前1000呢,可後來客人越來越少了,要是沒有新信息更新,在中間層是撐不下去的,所以最後我創造的世界,就沉到‘惡魔之地’去了。”
迷宮說:“嗯,挺可惜的。”
費爾米停下腳步看著迷宮說:“當時我自尊心受挫,就在想怎麼才能提高人氣,然後我就意識到了一件事,我折磨姑姑你、把你殺掉的時候覺得有意思嗎?仔細想想,其實並沒有,你覺得是為什麼呢?”
迷宮用手指點著下巴思考著說:“嗯,因為不是真的?”
費爾米否定道:“不是。”
費爾米轉過身看著迷宮說:“是因為‘知道’那不是真的。”
只有被困住的時候,才感覺是真實的,一旦蓋子打開,所有的概念,都會往外冒然後變成新的意思,費爾米感慨地說:“只要想著‘隨時都能離開’,那所有的感覺就都變成假的了,從那以後我就不來這裡了,對於我這樣的現實主義者,這裡不適合我。”
迷宮回味著費爾米的話,在人類創造的虛擬世界裡,雖然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在現實中,真的能打心底這麼想的人,估計包括自己在內,一個都沒有,費爾米這時說道:“到了,這裡就是最後一個虛擬世界了。”
通過鏈接到達的這個地方,是一個把身體的一部分切割下來然後互相交換的虛擬世界,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會讓人覺得有意思,那些身體被切割的人,一臉陶醉,身上長著好幾條胳膊的人,也是一臉滿足、自我陶醉的樣子,從這個世界出來後,終於出現了一個只有一面鏡子、燈光昏暗的房間,費爾米施展“信息魔法”解讀信息,上面寫著:“警告,這裡是中間層的出口,不想去‘惡魔之地’的人,就在夢裡醒來吧。”
瑪爾莎疑惑地問:“在夢裡醒來,就是隻要等著就行的意思嗎?”
費爾米說:“有特殊的方法,只要是經常玩‘地下編碼器’的人,都知道的,不過這也是因為是人類創造的世界才有可能,‘惡魔之地’是少數概念的自動集合體,不會有任何信息照顧我們的。”
費爾米最後提醒道:“我得警告你們,一旦進入‘惡魔之地’,連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來,說不定根本就沒有回來的辦法。”
迷宮卻肯定地說:“不,肯定有辦法的。”
迷宮接著說:“我的朋友都回來了,所以肯定有辦法的。”
當然,現在沒必要說朋友又回到那個地方去了這件事,瑪爾莎問道:“在進去之前,我想問一下,希羅內(shirone)在‘惡魔之地’到底是以什麼樣的狀態存在的?如果是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不是有適應的問題嗎?那裡應該沒有魔法學校吧。”
費爾米解釋說:“信息的結合模式,人類是沒法預測的,不過會以在‘惡魔之地’的世界裡最合適的形態結合的,如果有魔法學校的話,那他當然就是那裡的學生。”
瑪爾莎說:“嗯,也就是說最終是以最熟悉的信息結合在一起的狀態存在。”
費爾米說:“對,所以才需要兩個人。”
所謂的兩個人,就是瑪爾莎和利安了,瑪爾莎問道:“因為我們在現實中有著強烈的共鳴,所以和希羅內的信息親和力就會高,是這個意思嗎?”
費爾米說:“對,你們兩個人的信息越緊密地滲透,希羅內受損的信息被修復的概率也就越高,就是說,切斷和‘惡魔之地’結合的信息,然後注入你們的信息。”
瑪爾莎說:“好,明白了,那我們進去吧。”
四個人看著通往“惡魔之地”的最後一面鏡子,並排停住了腳步,回來的辦法依舊毫無頭緒,那個地方的世界,就算和“地下編碼器”的中間層相比,也是聚集著最糟糕的信息,迷宮心裡想著:‘信息的終點站,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末日。’
就連把“地下編碼器”當家常便飯進出的費爾米,都沒下去看過這個未知的世界,所以緊張也是正常的,迷宮深吸一口氣,指了指鏡子說:“好了,那誰先來當這地獄之旅的第一個遊客?”
利安沒給別人說話的機會就說道:“我先下去等著吧。”
利安伸出手,以鏡子為界限,兩個利安的右手碰到了一起,鏡子裡的利安變成了真的,而現實中利安的肉體,就好像從一開始就是虛幻的一樣消失了,瑪爾莎讚歎道:“哇哦,果然是男子漢。”
接著又故作輕鬆地說:“哼,去就去唄,難道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嗎?”
瑪爾莎接著通過鏈接進去了,迷宮看著費爾米壞笑著說:“你也得去,你是要賺錢嗎?還是想著把我丟下自己跑掉?”
費爾米苦笑著說:“怎麼會呢。”
費爾米雖然不是沒考慮過,不過覺得把迷宮丟到“惡魔之地”就能報復她,那是不可能的,費爾米心裡想著:‘得慢慢來。’
費爾米進入“惡魔之地”後,迷宮看著鏡子裡自己的樣子笑了笑說:“沒關係的,因為有你在。”
留下這句別人聽不懂的話,迷宮朝著那無盡的地獄邁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