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細微變化

今兒的老鴨湯還是要燉的,楚珩鈺不吃,陸翡和烙子他們也得吃呢。

買了雞和尋許久的鴨,一道宰殺拔毛。

中午鴨子燉好了,璃月也沒給楚珩鈺留,大家分了,分了兩小碗拿去給對面的青回和容生,昨兒那兩人也受了點傷,也該偶爾關照一下。房子也是他們家損的厲害,有一邊砍出兩個大洞來。

璃月覺得,便是青回和容生都比楚珩鈺養的熟。

璃月心裡很不舒坦,她也不稀罕楚珩鈺的錢,只不過她真把人當兄長,以後打算長期一起過日子的,如今看來她不過就是一個婢女,屁都不是。

中午楚珩鈺回來,自然就沒了他的吃食,喝粥,誰叫早上他的人亂說話。

故而,璃月端吃食的時候,彎著唇,笑意不達眼底,道:“早上煮多了,估計晚上也吃這個。”

放了吃食就走了。

跟著楚珩鈺回來的楊兼和田中自然也跟著吃這個。

屋裡就是楚珩鈺的一碗白粥和鹹菜,楊兼和田中去廚房吃。

廚房燉過什麼,吃過什麼,那鴨骨頭還在,還有青回特意過來還碗,對著璃月說了謝。

田中道:“你們吃獨食啊?”

陸翡道:“誰叫你們回來這麼晚,璃月說你們在衙門吃了,就是回來也有白粥,餓不著的。”

璃月在坐在灶頭前沒說話,在想著怎麼賺錢一事,肉還有一大缸,這些肉怕是自己人吃都不夠,以後自然不能賣了,正好攤子也給砸了,怕是隻能做賣酒的營生,想著自己的要緊事,自然不會把無關緊要的人,和無關緊要的事放在眼裡。

楊兼蹙眉,昨兒璃月對主子說燉鴨,今兒燉鴨特意不給主子留?看一眼璃月,璃月就是瞥見他也是不冷不熱的眼神,這眼神清冷裡透著冷漠。他都多久沒見璃月這個樣子了。

跟田中吃了粥,就去主子身邊。

楊兼疑惑問:“主子說道璃月了?”

楚珩鈺莫名,心道,璃月那人如何能說道。問:“怎麼了?”

“璃月燉了鴨,給青回他們吃都沒給主子留,莫不是昨兒個主子叫她睡腳邊了?”

楚珩鈺:“”璃月自個兒鋪的床,自個兒睡他身邊的。

他本意是兩人中間放個茶几,璃月那麼鋪床也是為了暖和,條件有限,他也沒說什麼,可沒把他當暖腳婢。

田中過來道:“她是不是奸細,怎去照應大皇子那邊的人。”

楚珩鈺想了想,無甚頭緒,淡聲:“你去把璃月叫來。”

楊兼去叫璃月,璃月進屋問:“主子找我有事?”

這語氣就不對,她可從來沒有把他當主子看過。

楚珩鈺對著楊兼他們道:“你們都出去。”

楊兼和田中都出去了。

璃月好好的站著,雖沒有在宮裡那般恭恭敬敬,可也不對勁。

楚珩鈺對著璃月道:“坐。”

璃月淡聲道:“我有事,你要說什麼?”

楚珩鈺蹙眉,雖然璃月此時不像平時生氣那般,可這會兒楚珩鈺直覺璃月生氣。淡聲:“不學字了?”

璃月想了一下,道:“學的,你很忙,我也不好擾你,以後有時間自會請先生來教我。”

“你可是惱了吾這幾日沒教你識字?”

璃月忙擺手:“你忙的都是大事,我惱你這點,那我有多不懂事。”

“那你因何惱?”

璃月蹙眉:“我真沒惱你啊,你哪隻眼睛看我惱了你。”

楚珩鈺淡聲:“罷了,你來,我教你識字。”

“你都受傷了,好好養傷,我去燉雞湯給你喝,乖~”說完,璃月便就走了。

楚珩鈺:“”莫不是他跟楊兼想岔了?

晚上,吳凜回來,還是吃粥,把他都吃鬱悶了,問璃月:“家中沒有米糧了?”

璃月搖頭,“你早上沒弄清楚,燒多了,今日都吃這個。”

吳凜:“……”倒都是他的錯了。

雞湯是給那些受傷的人吃,便是楚珩鈺也跟陸翡,烙子,吉牧,他們一個待遇。

這人,這般做事,別人眼饞,那也沒辦法。

晚上,璃月伺候楚珩鈺洗漱之後,兩人早早的睡了休息,璃月背對著楚珩鈺,一句話沒說。

外頭呼呼的風,伴著落雪,昭示著最寒時節已到。

璃月忙完自己做的事,背對著楚珩鈺就睡了。

好似一切都平常,又好似一切都不平常,微妙到可有可無。

次日又是大雪,這次的雪有些猛,一個晚上,雪就落了一個手掌這麼高。

這麼冷,沒有起身的,璃月得準備吃食,但是人多,又不想做飯,拿著銀子跑了出去,一柱香時間,跟一個婦人抬了一籮筐餃子進來。

接下來的日子吃餃子無疑了。

二兩半銀子,一籮筐,也足夠吃好幾天的。

還是別人家包的好啊,都是酸菜白菜味的,一大鍋,可以一人一大碗。

這麼多人就璃月一人起了,便就好心幫著一一送到炕上,連著吳凜都不想起,冷的不行,苦寒兩個字不是隨便說說的。

楚珩鈺的最後端,倒了點醋,上在小几上,璃月便就出去了,她的在廚房,坐在灶頭前,烘著餘溫,慢慢吃。

一個婢女,伺候這麼多大老爺們兒,也是仁至義盡。

差不多時間,璃月又去收碗,洗碗燒炕,能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璃月不想進屋,便就在廚房烤火。

稍稍得閒,就練習寫字,再稍稍得閒便就想著如何做生意。

時間打發到午時,便又伺候這些人吃餃子,湯餃放點鹽,整日不喝水都足夠的。

陸翡見璃月一個人忙碌,道:“要不要俺起身幫你?”

璃月彎唇:“這點事能有什麼忙的,你在炕上暖著就成。”

不用說,今日一日三餐就是餃子,剛吃這些人還新鮮著呢。

璃月忙完回屋已是很晚。

楚珩鈺一日沒下過地,自然沒什麼好伺候的。

璃月收了矮几便開始鋪自己的被褥睡覺。

若是往常,璃月總會念叨兩句生活瑣事,不叫楚珩鈺那麼無聊。

微妙的變化,楚珩鈺以為璃月許是累著了,今日全是她一人忙活。

可往常好似也很忙。

隔天是特殊的日子,英雄出殯,總有七口棺材,半個鎮子的男人帶著鏟子去幫著安葬。

雪停了,厚厚的雪沒過膝蓋,並不好走。

可隊伍就是整齊有序,緩慢前行,帶著哀,帶著痛。

楚珩鈺起了身,站在門口,默送這些年輕人,璃月站在楚珩鈺身後,聽著一陣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路過。

等所有隊伍走完,才回了屋子。

楚珩鈺心情不好,璃月也心情不好,之後便又是沉悶悶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