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祂

“今天有新同學轉來我們班,大家以後要好好相處。”

“來,新同學先做個自我介紹。”

陸然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身處課堂,依舊是第一組第一個座位。

而講臺上站著的,是簡曜。

陸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身處幻境,決定靜觀其變。

簡曜此時已經做完了自我介紹,並被老師安排到了李青棠旁邊的位置。

陸然只需要稍微轉身,就能看到簡曜和李青棠有說有笑的。

只是這一次,她看不到遊戲面板與好感度數值。

等到第二天,名叫宋輕煜的新同學轉來a班,被安排到了夏如如旁邊。

接著又是陸祭塵、姜凌初、寧渝北、葉安淮、白晝……

一個接一個的成為a班的轉學生。

陸然看著他們與同桌的關係越來越親密。

而她的自主性也越來越低,像是提線木偶一樣,一顰一笑只能按照既定的程序走,逐漸成為這些人促進感情的“工具”。

「對於玩家而言,你只是數據。」

「提線木偶沒有選擇的權利。」

有人在她耳邊這樣低語著。

陸然一言不發。

如果只是這樣的幻境就想激怒她,那未免也太小看她的容忍度了。

就像是知道陸然心中所想一樣,她看到的“劇情”很快就‘急轉直下’。

那些被攻略的npc有了自我意識,她們一次又一次的被攻略,然後一次又一次的被‘丟棄’,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這樣的輪迴……

「她們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重複這樣的命運。」

「你也是她們之中的一員。」

「這是你既定的命運。」

「玩家把你當成棋子,隨意擺佈。」

「你真的甘心嗎?」

「你甘心嗎?」

耳邊的聲音還在繼續,如同引誘人墮落的惡魔。

陸然忽然笑了起來。

那道聲音驟然消失。

“不用再給我看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了。”陸然輕笑,“你的目的,是讓我殺了那些玩家,對嗎?”

“可惜你失策了,那些場景激怒不了我。”

“我想要離開那個所謂的遊戲世界,的確是不想被人擺佈,但我更多的是想要知道‘真相’,而且,我如果按照你說的做,那我豈不是又成了被你擺佈的棋子?”

大多數情況下,憤怒是最無用的。

陸然擲地有聲,耳邊那道聲音很快消失不見,幻境也在這一刻驟然破裂。

再轉眼,陸然才發現,她正站在夢裡的宮殿之中。

只是這處宮殿已經陳舊不堪,不復夢中光華。

吸引著陸然來這裡的,正是放在王座上的那個木盒。

在陸然看過去的時候,木盒忽地懸在了半空。

陸然遵從心底的聲音,準備去打開木盒。

她總有種感覺,木盒中存放的,是屬於她的東西。

此時此刻,陸然已經完全忘記了邪神神魂這一消息。

——————

石門外。

姜無妄和‘楚詩悅’的打鬥早就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姜無妄明顯撐不了多久了,連著吐了數口血後,要不是姜凌初及時過來攙扶,他恐怕會直接倒地不起!

“人類!你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話音未落,‘楚詩悅’身後就出現了數十道光劍,光是那恐怖的氣息就讓宋輕煜等人一動都不敢動。

“你們……快走!”姜無妄抬手虛空畫符,還想施術擋住這一招。

就在這時,天空再次電閃雷鳴,接著又是一陣地動山搖,連帶著一群人身後的石門也在晃動。

‘楚詩悅’出現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變了臉色。

她瞬間退開數百米,可還是被石門中突然飛出的光劍傷到了肩膀。

‘天道’自然不會覺得疼痛,所以放任著楚詩悅這具身體不停流血。

還不等眾人開口詢問,陸然的身影就從石門中飛了出來。

巨大的石門也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此時的陸然與平時、與摘下面具後,截然不同。

祂立於上空,金眸冷然。

如同身披月華的神像,肅穆美麗,不可褻瀆。

所有人第一個念頭都一樣

——這是比‘楚詩悅’更具神性的存在。

這已經不是陸然了,宋輕煜一行人此刻的認知無比清晰。

祂沒有多看自稱天道的人一眼,也沒把其他人或者妖物放在眼裡,只對姜無妄淡淡地開口道:“無妄,待會兒你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姜無妄掙開姜凌初的手,虔誠無比地單膝跪地,“是。”

“小——”姜凌初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結果看到姜無妄跪地,又是一陣驚訝。

姜無妄輕輕瞥他一眼,姜凌初就不敢再問,立刻在姜無妄身後跪下。

陸祭塵等人一頭霧水。

宋輕煜忍不住上前,“姜凌初,這到底是……”

“姜家世代都是侍奉神明的家族。”姜凌初低著頭輕聲解釋,見姜無妄沒有制止,又道,“小叔叔……其實是姜家的祖宗。”

“啊——?”

宋輕煜面色震驚到扭曲。

他都不知道是要先震驚陸然和姜家的身份,還是應該先震驚姜無妄和姜凌初的關係才好。

不過無論如何,現在都不是理清這些的時候。

因為披著楚詩悅外殼的天道已經朝陸然攻了過來。

葉安淮走到姜家二人身側,“所以,那個,真的是天道?”

“只是這個小世界誕生出來的天道。”姜無妄說道。

“這個小世界?你的意思是這個遊戲……”

“你們可以認為這個遊戲世界是真實存在的,但是對神而言,你們的現實世界和這裡沒有不同。”

“那陸然——”陸祭塵抬眼看著上空根本沒把天道放在眼裡的陸然,滿心疑惑。

“然,本義是主宰。”

這是現代字詞中早已摒棄的字意。

姜無妄沒有直接回答陸祭塵的問題,但話中深意,所有人都聽明白了。

他們的三觀早就進入遊戲後,就被重塑了一遍,現在接收到這麼驚世駭俗的消息,也還算鎮定。

陸祭塵瞭然道,“難怪‘遊戲’能做出實現願望這樣的承諾……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祂為什麼會變成陸然?”

姜無妄沒有回答,只抬頭看著面無表情壓制著天道的陸然

——陸然壓制住‘楚詩悅’後,姜無妄的身體狀況就肉眼可見地在好轉。

陸祭塵等人面面相覷,見姜無妄不願多說,也只能安靜地當圍觀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