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玉娘·5(第3頁)
“你這是作什麼?遠來是客,你這是要取了她的性命嗎?”
閻姝心頭一顫,側目望去,才瞧見遠處廊下向她們奔來的閻晉。
原來,珈蘭一早就知道他們二人觀戰,才故意露出破綻容她擊敗。
好一個狐媚心思。
果然閨閣女子,如出一轍。
她抿了抿唇,憤然將劍丟到秦典墨身前,高聲問道:“你瞧不出來她是作秀嗎!”
“無論如何,你心中存了殺意,便是有罪在先!”秦典墨亦提高了音量,責備道,“她不過來府中幾日,若是傳了出去,你要我秦家軍顏面何存!非要世人傳言將軍府濫殺無辜,你才肯罷休麼!”
珈蘭退了幾步,後背抵上了一株梅花樹,左手依舊緊攥著木劍。即便是秦典墨寬闊的脊背擋在了身前,她亦覺得,什麼都不比手中的武器,來得更令人心安。
閻姝一噎,憤然冷哼了一聲,眼中泛了淚。
“果然,你瞧不出她是故意的。”
言畢,她扭頭便往自己的臥房跑去,抬手抹了一把淚,瞧著是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了。閻晉哎呀一聲,雖然知道自家妹子有錯,可還是老老實實跟了上去,生怕她想不開,做出些旁的傻事兒來。
直至閻家兄妹走遠,秦典墨才默默俯身拾起了閻姝的劍,回過身來。
他有許多話想問,可目光一觸及她那緊攥著木劍的左手,還有右臂上氾濫成災的血印,便如鯁在喉,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想他秦典墨,在沙場之上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卻無法讓眼前的小小女子棄劍定心。
珈蘭今日的玄色衣衫,勾勒出她曼妙嬌嬈的身姿,肩若削成,腰肢若柳,當真是人世罕見的絕色之人。她抵著樹幹,身形單薄,彷彿察覺不到痛一般,無懼地迎上了秦典墨的目光。
“閻姝姑娘說的沒錯。”她開口答道,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我確實是故意的。”
秦典墨一愣,為她的直白而驚訝。
他微微頷首,抿了抿唇,依舊不知當如何作答。閻姝不喜珈蘭之事,秦蒼一早就告知了他和閻晉,本意是讓二人儘量莫要碰到一處去,可方才聽下人稟報,珈蘭顯然是自己找上了閻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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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秦典墨不明白,又不想同珈蘭生了嫌隙,正大光明地把疑問拋給了珈蘭,淡然問道,“你不是虛偽之人。”
“少將軍又怎知我不是?”
“若你當真想做,便不會挑我和阿晉不在的時候;”秦典墨淡然答道,如在陳述什麼既定的事實,“若你當真想做,早在郊外軍營時,便會在祖父的手中敗下陣來。”
在那時敗下陣來,他必定會對珈蘭生出萬般愛護之心,又怎至今日的傷口崩裂,面色慘白。
珈蘭輕聲一笑。
“少將軍,”她復又擺出一副嫵媚姿態,媚眼如絲,手中提著木劍,緩步靠近,輕輕將右手抵在他身前,“我確是故意……你可要罰我?”
“一念而篤信,相知而弗疑。”秦典墨垂首瞧著她蒼白的面容,心下不忍,不假思索答道,“你有不願意告知於我的理由。”
珈蘭一愣,難以置信地迎上他真摯而不摻雜外物的目光,眼中嫵媚頓消,全一副怔然之態。少女右手微松,先前凝聚在傷處的氣息頓時如水流般傾瀉消亡,空餘鮮血滲透,疼痛刺骨。
秦典墨立即握住了她柔若無骨的右手,一點點從掌心間釋放著暖意,試圖從她眼底挖出些深層的秘密。眼前的少女不知為何忽地盈了淚,睫毛顫抖,抽出手回過身去,垂首望向左手中的木劍。
此劍僵硬粗糙,對於珈蘭來說十分不趁手,此刻卻如救命稻草般被她攥著,劍身因方才的戰鬥已加諸了數處裂痕。
不定之風,吹動心間絲網,卷落千番浪。